慕丞又問了一些瑣事,忽而歎息,“很多人都說你之前腦子不大好使,我估摸着可能另有隐情,你去把你娘叫來,我問她一些事。”
魚子桑起身去了劉鐵柱家,秋娘縮着身子蹲在門口翹首以盼,似乎在等誰,看到魚子桑立即站起身,因為起的急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拘謹,“你、你怎麼過來了?”
“慕大夫找你打聽一些我過去的事,你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吧?”魚子桑說。
秋娘小心點點頭,“知道。”
“那走吧。”
兩人坐到慕丞面前,知道魚子桑嘴裡問不出什麼,慕丞就專問了秋娘,直接開門見山,“她多年前是不是生過重疾把腦子燒壞了?”
秋娘一愣,支支吾吾道,“是、是生了一場大病,大概在十年前,那時婆婆帶着她和春桃去鎮上看戲,回來就病了一場,腦子也病傻了,不說話也聽不懂别人說話……”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慕丞問。
秋娘看了眼魚子桑,她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秋娘便隻好看向慕丞搖了搖頭,“家裡是沒什麼事……不過,聽婆婆說好像是因為看到殺人,被吓到了。”
慕丞歎氣,“那就對了,魚姑娘應當是年紀小被吓到了,腦子受了刺激,自我封閉起來不願跟人說話,就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是聽不懂是不想聽。”
秋娘咬了下唇,“她現在……可是好了?”
“我聽曉家兄弟說,魚姑娘被他們帶回來的時候也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之後腦子似乎就清明了。”慕丞又看向魚子桑,“或許是以毒攻毒,病了之後忘了以前的記憶,精神反倒好了,隻不過……”
“怎麼說?”慕丞沉默的時間有些久,魚子桑終于開了口。
慕丞指尖在桌面上磨蹭了兩下,“你最近開始做噩夢,很有可能是記憶逐漸恢複了,我便是給你開了安神藥,如果你無法克服内心的恐懼,那作用也不大。”
魚子桑有氣無力的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慕丞終究還是沒忍住勸了兩句,“你不必太過憂慮,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便是真遇到什麼事,那些人如今也傷害不到你。”
“嗯。”
魚子桑出去送秋娘,秋娘走到家門口才敢跟她說話,“你爹、不、不是,劉鐵柱要是回來了,你們千萬通知我一聲,他都兩天沒回家了。”
魚子桑聽出她語氣裡的虛弱,直接走進她家廚房,掀開米缸一看,空蕩蕩的連顆老鼠屎都沒有,她看向秋娘,“你兩天沒吃飯了?”
秋娘嗫喏着不敢出聲,魚子桑沉下眸,“昨天官差發放的赈災糧呢?”
秋娘還是低頭不吭聲,魚子桑有些沒耐心了,“說!”
“路、路上被大哥搶了去……”秋娘被她吓得抖了一下。
“誰?劉鐵柱的大哥?”魚子桑擰起眉,“他憑什麼搶你的糧食?”
秋娘不敢再隐瞞,“他說、他說我男人被我吓跑了,以後指不定會不會回來,說我害他弟弟無家可歸,要我把糧食抵給他還債,我不肯,他就搶走了。”
魚子桑表情一凜,拽住她又把人帶回去了,給她飯她又推脫,魚子桑幹脆冷下臉,她就老老實實吃了。
等她吃飽魚子桑直接拽起人,“走,去找劉鐵柱大哥,把糧食要回來!”
“春、子桑,别去了吧,我們兩個女人,怎麼要得回來?等你、等劉鐵柱回來再說吧。”秋娘勸說道。
“我等他回來個屁!”魚子桑拽着人就往外走,“你不帶路我就找别人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