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來,太宰君。”
從忙碌的診療室探出頭的男人臉上戴着溫和的笑意,倘若不看他濺了鮮血的白大褂和手中閃着寒光的手術刀,一定會被以為是關心孩子的好父親吧。
然而這個男人卻是橫濱地下黑暗世界頗有名聲的黑醫,兼情報販子。
太宰治恹恹地撇了他一眼:“讓我跑腿,森先生可一定要給我說好的安樂死的藥。”
“當然,不過得等一會了。”森鷗外保持着微笑,看不到他做了什麼,隻聽見裡面傳出一道明顯是被迫壓抑住的含糊的悶哼。
“别動,否則你斷掉的肋骨紮入肺部,隻有神才能救你了。”森鷗外的語氣很平靜,他非常利落地将敷了藥物的紗布綁在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胸口上,即使男人咬着紗布,卻無法完全免除痛苦的哼叫。
森鷗外并沒有多看這個男人一眼,他隻是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針劑,動作迅速地按住男人胳臂上紮了一針。
沒過一會,男人的眼皮落下,掙紮的動作漸漸停止,最終陷入了睡眠之中。
“好了,把東西給我吧。”解下一次性手套丢入垃圾桶的森鷗外順手把紮起的小馬尾解下。他剛踏出診療室,就發現應該安安分分坐在小沙發的男孩此時正坐在桌子上,翻着原本放在書架上的筆記本。
“别亂動啊,太宰君。”森鷗外無奈道,“難道你看得懂德語嗎?”
“看不懂。”
太宰治理直氣壯道,将筆記本一合往男人那邊丢過去。
吓得森鷗外趕忙上前幾步接住。
“真是的,太宰君,這可是很重要的資料,僅此一份的。還有你不要再浪費我的藥品了,即使是繃帶,想要從外面運過來也要廢不少錢呢。”
他珍惜地拂過筆記本封面,打開來想确認一下裡面沒有被太宰治弄壞,卻看到了夾在裡面的U盤。
“白蘭說這次情報費打八點五折。”太宰治換了個姿勢半躺在沙發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天花闆。
“哦?”森鷗外轉過頭,目光閃過一絲詫異,“你和白蘭君相處得很愉快嘛。”
“森先生居然有說鬼故事的愛好。”
太宰治坐起來,目光盯着男人自己紫紅色的眼,像是在懷疑眼前的人長了個豆腐腦袋,才會得出那樣的詭異結論。
“我說錯什麼了嗎,太宰君。”森鷗外反而露出了明顯的困惑表情,“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低折扣,而太宰君第一次和白蘭君見面就有這樣的待遇,可真是讓人羨慕。”
說完,這個男人還真心實意地歎了口氣。
“情報費可貴了,醫療用品花銷,給愛麗絲買漂亮的小裙子,水電,還多了太宰君這一張嘴巴,我們就快要吃不起飯了。”
“哦。”太宰治一邊吃着棉花糖一邊目光在診所之内打轉,很明顯不相信森鷗外的鬼話,“我們今天晚餐吃什麼?”
“當然是泡面。”
太宰治的手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不要!這種隻有中年老男人才吃得下去的東西我才不要天天吃呢。”
被中年老男人這個詞紮了一箭的森鷗外在心裡默默流淚:“太宰君,我也才是剛過而立之年哦。”
“哦,不敢認清事實的老男人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