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美麗的白色怪物湊近,停留在了一個仿佛下一秒就會親吻的距離。
這麼近的距離,他能夠看到對面少年臉頰上淡金色的絨毛,能夠嗅到他身上未散去的藥水的氣息。
“我現在真的很喜歡你,太宰。”
白蘭歎息般地說,淚水停在睫毛上,像一顆顆碎鑽。
他不知道這種欣喜得近乎狂歡的情緒會持續多久,這種即使是看見了别的世界的自己也沒有産生的情緒。
沒辦法,白蘭就是一個極度喜新厭舊的人,否則那些别的世界的他也不會如此執着于想要創造新世界。
“與此相反,我更加讨厭你了,白蘭。”
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說,即使這樣,他的語調依舊是冷漠的。
他想撕裂面前這個人的笑,想用蠟封住那雙隔閡着玻璃的眼,想掐住這個人的脖子,看見鮮血從指間流出,隻有這樣,這個人的臉上或許才會出現一絲真實的感情。
他或許打開了一隻怪物的牢籠。
太宰治想。
沒關系。
即使與生俱來超乎常人的警惕在神經上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即使他的身體已經開始被那狩獵者的目光籠罩,他的心髒卻在跳動着蠱惑他撲入自取滅亡的火焰。
他向來是一個不喜歡聽話的壞孩子。
太宰治輕輕地彎了彎嘴角。
無視教導,無視本能,無視世俗常理,這種事情他一開始就在做了。
他開始用捕獵者的目光看我了,白蘭心情愉悅地想。
他以自身為餌,他将玩火自焚。
這是一個高明的遊戲,一個有趣的,值得他用性命作為籌碼的全新遊戲。
白蘭并不吝啬,相反他非常大方,大方到連理論上對生物而言最重要的生命也能夠放到棋盤上丢骰子。
即使相處時間極短,但白蘭依舊能夠看出來太宰治那俊美的皮囊下的一部分本質。
是深不見光的沼澤,散發着幽冷藍光的水邊森林,是被綠霧與黑夜籠罩的荒蕪原野。
這種特質讓他如此熟悉又着迷,就像是棉花糖對白蘭.傑索的吸引力。
他們會是狩獵彼此的獵人,又是被彼此狩獵的獵物。
“你還會來嗎,親愛的太宰。”
白蘭在太宰治推開玻璃門時問道。
太宰治的腳步停頓了一瞬,而後他回過頭來。
“我真的讨厭你,白蘭。”
他一步跨出了店外,頭也不回地走入了黑夜之中。
“哦~你會來的~”
白蘭自言自語地說,又往嘴裡丢了一塊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