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感到有些欣慰的森鷗外微笑着說。
強撐着身體的顫抖往上走的太宰治停下了動作。
“我不想死前再中一次毒。”
太宰治丢下這句嘲諷,重重地踩着木闆走上樓,徒留被嫌棄的“老父親”傷心地在心裡咬手絹。
“太宰君太過分了呢,是不是,愛麗絲醬。”
驟然出現的金發小蘿莉哼了一聲,有些傲嬌的嗓音如同清脆的黃鹂鳴叫。
“活該,都是林太郎的錯,結果變成現在這樣,太宰生氣也是應當的。”
“我不是都道歉了嘛,愛麗絲醬~讓呃抱抱,隻有你能治愈我的内心了~”
“不要碰我啊大變态林太郎!”
暫且不管樓下的自娛自樂,已經把身體倚靠在浴缸壁上的白蘭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溫熱的水流過光潔的肌膚,驅散了若有若無的疲倦。
“你是在偷窺嗎,太宰君?”
簾子那一端沉默,而後太宰治掀開簾布走了進來。
“自作多情隻會讓人覺得可笑與惡心。”
他的目光落在白蘭身上,眼裡的郁色似乎更深了些。
白蘭随手撩起遮擋視線的一縷濕發,歐洲血統的白皮膚在彌漫的霧氣中仿佛發着淡淡的瑩光。他半依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唇角依舊保持着戲谑的弧度。
像是一塊塗滿了奶油的冰淇淋蛋糕,渾身都散發出飛蛾撲火般的極緻甜蜜感。
然而太宰治卻深知這塊披着糖皮的蛋糕内胚深藏着一汁封喉的鸩毒,當狩獵者自以為已經捕食到獵物時,毒汁順着牙間流入喉嚨,他才會驟然驚覺獵物的身份早已轉換。
“親愛的太宰,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愛上我了嗎?”
見到太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白蘭笑眯眯地舒展了一下身體,絲毫沒有半點隐私意識。他換了個姿勢趴在浴缸壁上,眼裡流露出蜜糖般的甜美誘惑。
“你的自戀和森先生有的一比了,白蘭。”
“是嗎,太宰君居然把我和森先生作比較,好令人傷心哦。”
白蘭從浴缸裡半探出身體,一隻手勾住太宰治的肩膀衣料,拉過來,胳膊勾住對方的脖頸。
太宰治被強行拉過去時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見白蘭用那詠歎般的柔轉語調低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你會擅自調換了森先生交給你的毒藥呢?”
白蘭一雙紫眸直勾勾地凝視着太宰治的鸢眼裡湧動的浪潮,隻覺得這場景着實有趣。
“親愛的太宰,你給我下的,根本不是毒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