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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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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成一團的打工詭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它的腦袋才開始轉動,那雙烏亮清澈的大眼望向了甯清風,就好似第一次踏入野外的小動物,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隻能無助地回頭望向家長。

甯清風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輕聲道:“做一切你想做的吧。”

低啞肯定的聲音給了打工詭無盡的底氣,它不再卑微恐懼地躲在角落,而是伸長了漆黑的手臂,從狹小的桌下爬了出來,站在了燈光下。

此刻,它形銷骨立遍體鱗傷的身體仿佛被生長出了血肉,整個詭異的精氣神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它低頭望着頻頻後退,恐懼地望着它的耶達,腦海中閃過的,是無法拼湊完整的碎片——

有八歲懵懂站在工廠,望着母父抱着幼弟離開的背影。

有十歲母夫雙雙去世,給它留下了六個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的茫然。

有它狠心送走了嚎啕大哭的崽崽們的無助與絕望。

但更多的,是在喘不過氣的生活重擔下,時刻響在耳邊的打壓诋毀和日日夜夜的鞭打毆打,一次又一次,它漲薪被駁回,它升職被攪黃,最終,就連僅有的薪水都被克扣了。

它如今,連人都做不成了。

它做錯了什麼?!

它不過是制香比常人好一些。

它不過是想多掙一點,養活嗷嗷待哺的妹妹弟弟們。

它做錯了什麼?!

憑什麼,憑什麼!

猩紅染上了打工詭的眼睛,它雙眼燃燒着兇光,面容變得猙獰,充斥着殘忍兇獸的殘忍與狂暴,撲向了作惡無數的耶達。它用遲鈍的牙齒,用尖利的指甲,用盡了一切,将所有的憤恨與不甘,全都發洩出來。

鮮血噴湧。

“啊啊啊——”

慘烈的嚎叫聲在轟鳴的工作間響起,讓所有人的心頭都一緊。

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耶達,沒了權力的保駕護航,也不過是像手無寸鐵的孩童一般,任人宰割。

血液鐵鏽般的氣味開始彌漫,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和咀嚼聲。

和在甯清風面前乖巧聽話的模樣不一樣,在耶達面前,打工詭終于顯現了作為詭異的一面:嗜血、暴力,不受控制。

——這一場複仇單純是情緒上的發洩。

所有人都感到駭人和恐懼。

但這不包括甯清風。

她蹲下身,手壓在了打工詭的頭上,輕輕往上一擡,對上了它猩紅失去理智的眼眸,“吃不動,就不要勉強自己。”

不是所有詭異,都以嗜血為生的。

這世上,還存在無害級别的的詭。

隻有甯清風,看透了打工詭血腥行為下的絕望和無助。

打工詭被迫仰起的頭死死地望着眼前的跛腳女人,表情倔強而壓抑,在對方再次輕柔地摸了摸它的頭後,酸澀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了。

“嗚嗚——”滾燙清澈的眼淚從它的眼尾流下,就像是裂縫下滲出的水流,最開始并不明顯,但在情緒達到某個巅峰後,徹底決堤,它漆黑的長臂抱着甯清風的腿,孩童般嚎啕大哭,慘烈的哭聲傳遍了整個工廠,道盡了心酸與無助。

不管是人類,還是怪物,都有苦楚。

甯清風瘦弱、殘疾,陰郁,但在此刻的打工詭心中,她如同高山一般令人信賴和依靠。

工作間年長的工人都是看着打工詭長大的,聽着對方痛徹心扉的哭嚎,不忍地别過頭去,眼眶微熱。

打工詭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平靜下來。

甯清風安撫了打工詭後,才站了起來,拍拍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張張或幹瘦或蒼白的望着她。

甯清風掃了一眼,有年至黃昏,一臉滄桑褶子的老人,有面容稚嫩,但手指粗糙卻堪比八十老人的少女,還有瘦成皮包骨,一臉病容的中年男人……

——切爾諾斯工廠,吸收了塔爾塔洛斯近乎百分之九十的勞動力。

如血蛭一般,吸幹了這座城市的生命力,最終卻隻給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留下了一片寸草不生的鹽堿地,成為了終年籠罩在天空之下的烏雲陰影。

甯清風無意做好人,但如今,她是組長,一切——就都得按照她的規矩來。

她語氣威嚴而莊重:“我叫甯清風,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新的組長了。”

甯清風的聲音明明暗啞低沉,穿透力卻極強,不僅甯清風所在的第四工作間,連工廠最角落的工人都聽到了。

大家紛紛屏住了呼吸,所有員工紛紛向她投去了視線。

“我将履行我的承諾,從今天起,我們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度,朝九晚五。”甯清風并不打算做卸磨殺驢的蠢事——她說到,就會做到。

與此同時,她頓了頓,犀利的眼眸掃過了所有人,視線所到之處,都瑟縮了一下,好似被她的眼神刺傷了:“記住,下班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個人,還在自己的工作桌上。如果有人違反,下場——就和耶達一樣。”

甯清風擲地有聲,不容置疑的神态讓所有人都猛然意識到——這個瘸子,她并不隻是喊喊口号。

這一刻,第四工作間的工人們,渾濁麻木的眼球有了些許的光亮——好似是曆經了曠日持久的幹涸,天上開始飄起了毛絮般雨點的茫然與驚喜。

久旱逢甘露,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了一絲松動。

【看啊,那些可笑的人類,竟然把一個怪物當作救世主。你現在僞裝得越發像人了,你甚至掌握了人類的遊戲規則。】高維處的羽觸望着這一幕,語氣不明道。

甯清風沒有回答,她環視了一圈,見目的達到了,微微颔首道:“我也不多說廢話,大家工作吧。”

——她終究是不通人情的怪物,這世上除了小蘑菇,沒有任何人值得她浪費時間與情緒。

就在這時,笑盈盈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甯組長,看來朝九晚五确實有用,我看你的員工幹活都利落了不少。”

——是第六工作間的組長,辛迪。

辛迪走了過來,眯着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眼整個第四工作間,眉眼不着痕迹地舒展了,朝着甯清風笑着道:“隻是你的員工和正常員工差了整整三倍的工作時間,不知道你打算怎麼彌補呢?”

——有了甯清風的承諾,第四工作間幹活的情緒更加積極了,但也僅此而已,時間上帶來的差距,宛如天塹,甯清風就算拍馬都趕不及。

甯清風轉頭望着她,一臉面無表情:“你知道塔爾塔洛斯為什麼一直很幹燥嗎?”

“為什麼?”辛迪一時之間還真的被問住了,好奇地問道。

“因為塔爾塔洛斯從來不多雨。”

——少多“語”管别人的閑事。

辛迪看着甯清風一本正經嘲諷她的樣子,憋了半天,憋出來了一個“艹”字。

她臉色變幻,半天後才扶額笑了,狹長的眼眸微眯:“那我就好好閉上嘴巴,等你好消息。”

辛迪作為第一個站出來幫甯清風做假證的人,不像耶達蠢到家——兩人真正的賽場是在流香上,不在嘴炮之間。

反正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索性很爽快地離去了。

見煩人心的蒼蠅都打被發走後,離萩才悄咪咪地靠了過來,對甯清風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還得是你。”

随後她才補了一句,“後續我的工作是要做什麼呢?”——與組長商量“工作”事宜不算擅離職守,因此從現在起,她是自由之身了。

說着她嚴肅了表情,掃了一眼其他組的員工,低聲道:“你發現了什麼嗎?”

“嗯。”甯清風擡起頭望去。

無形的氣息如同是毒蛇一般,快速蜿蜒掠過工廠。

她淡淡道:“除了我們組的,所有組的工作速度都加快了。”

與之相對的,是第四工作間的員工,動作越發沉重和緩慢,好似手上墜了千金重似的。

不僅如此,整個工廠的氛圍,變得異常沉重壓抑,好似淹沒在幽深不見光的深海中,無法呼吸。

每一個員工都蒼白無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動作麻木而微顫,與其說她們在工作,不如說,她們在——自虐。

甯清風也感受到了那道陰冷的氣息如同冬日的寒氣一般,穿透了她的衣物,沁入了她的肌膚,如同蛛網般開枝散葉,往跳動的心髒逐漸蔓延。

甯清風望向了會議室,冷哼一聲,所有的蛛網就驟然潰散,與此同時,會議室似乎傳來了一聲悶哼。

離萩對此毫無察覺,反而神色凝重:“獨孤求敗發起反擊了。你可能不太了解她的能力,是有關心靈控制的。你要想保住組長之位,首先得擺脫她的心靈控制。”

“哦?”甯清風挑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人類是情緒支配的動物。而所有情緒中,唯有痛苦,世人皆有。無奈的出生,悲慘的童年,錯選的悔恨……等等,所有痛苦,都源自于都來自于心靈不願意探究的過往深處。她的能力,便是将不願提及的過往一次次地展現出來——”

“以苦痛為傀線,行控制之實,名為心靈毒液。”

甯清風聽懂了,她望了望組内組外截然不同的兩種效果,感到略有趣味:

“當被痛苦淹沒之時,有些人會選擇将自己放逐在重複枯燥的工作中,以此來一次次刺傷懲戒自身。有些人會選擇自暴自棄,徹底擺爛放棄自我,讓自己如浮萍般流浪。”

而獨孤求敗,就是走在這條鋼絲線上,小心地操縱着它們之間的配比,從而達到完全相反的兩種效果。

怪不得獨孤求敗在這個工廠中如魚得水,在這座猶如牢籠的工廠中,痛苦的概念濃度遠高于其他地方,秘能概念的聚攏,會快速提純她的秘能,提升她的品階。

某種意義上,“她”是天才。

離萩猛然一驚,沒想到甯清風一眼就看透的獨孤求敗的秘能,想到了獨孤求敗,她臉色變得難看:“沒錯,但就像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人都有過往,有過往,就有苦痛,無解。”

甯清風望着離萩:“那你怎麼沒事。”

離萩:……

她支支吾吾,眼神閃躲,最終才從嘴裡憋出了一句:“獨孤求敗……曾經是孤兒院的孤兒,我幫過她。”

說着離萩一陣氣餒:“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甯清風望着離萩喪氣的模樣,突然有些好奇:“你知道他……”

“什麼?”離萩茫然地問道。

“沒什麼。”甯清風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或許,獨孤求敗一直是如此,隻是在這裡,兩人地位翻轉,對方曾經秘不可宣的一些心思,在多年的紮根後,終于發了芽。

離萩并不想繼續談論這件事,轉移了話題:“現在不是聊這些也沒有了意義,我們組員的效率與其他組拉開了,要怎麼辦?”

甯清風偏過頭,黑漆漆的眼眸望了她一會,答道:“你……會制作手環嗎?”

離萩一驚:“什麼手環?”視線卻是往甯清風的手腕上掃去。

甯清風也不藏着掖着,将手舉了起來:“就是這個。”

離萩聞言神秘兮兮地靠了過去:“你是又有什麼新點子了嗎?比如再弄個假證?”

甯清風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什麼用語,最終才選了一個合适的詞:“我的愛人,他沒有手環。”

甯清風始終記得『閱片大濕』說過的話。

小蘑菇待在家裡實在無趣,她可以給他弄一個娛樂功能的手環,打發一下時間——這樣,他就不會老是盯着她的私房菇了——

她依舊對自己辛苦搓的私房菇最終便宜了章魚球,成為了它身上的“毛皮大衣”而感到耿耿于懷。

離萩:……

“你、你再說一遍。”離萩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故障了,面容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看着甯清風。

還沒等甯清風再次回答,她就腳步虛浮地回到了工位上,雙手撐着額頭,似乎陷入了淩亂的思緒中。

“不對啊……怎麼會……”

甯清風:?

“怎麼了?”她不理解離萩突然怎麼了。

讓離萩做個手環而已,反應這麼大?

“你先别說話,我有點消化不了。”說着她看向了甯清風,眼神複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你……嘶,你,你有愛人?而,而且,你的愛人還沒手環?”

“嘶——這麼經典的劇情……”

甯清風冷硬鐵血,理智得可怕,這樣的人,竟然擁有愛人。

而且……在下城區,沒有手環,就意味着……是從事那種職業。

甯清風一看就是大姓,氣質高雅,舉止有涵養,做事大開大合,絕對權貴出身,同時還是秘能覺醒者,雙重身份加持,在哪裡都是香饽饽,竟然愛上一個歡場男子?!

霸道千金救風塵?

玩得真大。

狗血竟在我身邊。

離萩這一刻既有吃瓜群衆的興奮感,又有着對甯清風行事肆意的崇高敬意,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應了下來:“一個手環而已,小問題。但是身份這事……”

離萩沒有說下去,但是未竟之語雙方都心知肚明。

“嗯,我知道。”甯清風對此并無所謂——小蘑菇又不需要出門,要身份沒什麼用。

離萩八卦之魂熊熊燃燒——對于她們這樣的貴千金,很是好奇這樣打破世俗的絕美愛情,就在她開口要再問時,幾道異常強烈的視線從身後射來,仿佛要刺穿她們。

她微微回頭,就看見了那幾個組長不懷好意的眼神。

離萩:……

太興奮,都快忘了這茬了。

她掃視了一圈組員,全都臉色蒼白、一蹶不振,近乎癱軟在工位上——獨孤求敗是精神攻擊,找不到她攪局的證據,規則管不到它。

“你打算怎麼應對?”

甯清風依舊一臉淡然:“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棕發女生明顯沒有聽懂,甯清風見狀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五天後,我要看到手環——懂?”

帝國實行知識封鎖,教育這股春風,基本上不會吹拂在這片鹽堿地上——好不容易逮到一隻知識富得流油的羔羊,甯清風當然要大薅特薅。

曾經,甯清風這樣拍打工詭的時候,離萩看得饒有興味。

如今,甯清風這樣對她做的時候,她才發現這有多毛骨悚然——

對方雖然是笑眯眯的,但是無聲的壓迫感卻如同巍峨的兇獸一眼,隻是俯視了你一眼,就完全動不了,仿佛不答應她,下一刻就會發現很恐怖的事情。

離萩再次望了過去,甯清風的氣勢卻好似潮水一般退去了。

好像更可怕了。

她咽了咽口水:“知道了。”

但離萩受夠了徹夜打工的日子了,幹了一會就好奇地跟在了甯清風身後了。

她嘴上咬着一個精細的螺絲刀,原本嚴實的工作服随意地敞開,露出了琳琅滿目、泛着寒光的各種精細的工具,她的手五指翻飛,靈活地在一個圓盤時鐘狀的金屬片上快速操作。

很快,一個類似于手環的器件就初具雛形。

甯清風停下腳步,回過頭。

“我闊是在工捉的。”離萩狡辯道。

“滾。”甯清風面無表情。

“滾就慣滾。”離萩麻利地滾走了。

甯清風眼睛眯了眯。

她整了整身上的工作服,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這一瞬間,仿佛兇獸收起了利爪,甯清風身上陰郁壓迫的氣勢全然散盡,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朝露般的清新,如冬日暖陽般的和熙。

她最先找上的,就哭得鼻子都微微發紅的那個娃娃臉組員。

甯清風微微蹲了下來,看着對方臉上粗糙的裂口和起皮的嘴唇。

【瑪麗,二十歲。自小母父親雙亡,被寄送在叔叔家,從小寄人籬下,住在閣樓,承包了家裡的一切家務。十三歲時能夠制香後便入廠打工,整整七年,再沒有回去過一次。】

甯清風頓了頓,道:“你會算數嗎?”

陷入低迷的瑪麗如同木頭一般,眼神絕望又虛無地望着前方,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甯清風也不介意,耐心地幫她算了一筆賬:“你剛入職的那一年,薪水是600點數一個月。此後的每年,你的薪水都在漲,每年一百點,到了今年,已經是1300點每個月了。”

而這些點數,一點都沒有落在瑪麗的口袋,全部都以“養育之恩”被叔叔一家給拿走了,瑪麗甚至見都沒見過。

甯清風低啞的聲音好似塞壬的吟唱,并不好聽,卻有緻命的吸引力——瑪麗終于,把那灰暗的視線投向她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漲薪了!

“1300點是什麼概念呢。”甯清風繼續道,“它不多,不能允許你大吃大喝,不能允許你再也不工作,但是它卻夠你養活你自己,外加——另外一個人。”

說到這裡,甯清風眼眸微擡,語氣也稍稍變得加重:“你們會有一個小家,兩個人慢慢攢錢。等攢夠了小一萬時,便可以在郊區處起一個泥瓦房,那個家雖然簡陋,但溫馨。他會在院子前種一些路邊采來的野花,在家裡煮好一鍋簡單但是暖胃的濃湯。在夕陽下,笑着迎向你。”

甯清風描繪的畫面實在美好,瑪麗灰暗的眼眸逐漸産生了亮光,好似那幸福的時刻,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輕輕地敲門。

最後,甯清風給了她下了一記猛藥:“你們還會有愛情的結晶。她可能是個像你一樣沉穩的女孩,也可能是個像他一般溫婉的男孩。你們——”

“會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愛情,家庭,延續,是普通人的一生所求,尤其是對于瑪麗這種從小缺愛、從未奢求過的人來說,它們就像是被高高展覽在在櫃台上的昂貴衣服,從來隻敢遠遠地望一眼,不曾有過半分妄想。

但是甯清風卻告訴她——她買得起。

她沒有她自己所有以為地那麼貧窮,她所渴求的這些,就像是垂落在眼前的蘋果,擡手——就能夠着。

“但你今日倒下了,你所期望的明日,就再也不會來了。”甯清風聲音低沉。

“我能保證我的組員必定是朝九晚五的。但若是别人做了組長……昨日的你們,就是明日的你們。你不會有休息,你不會有未來,你的‘他’,也永遠不會到來。”

話音剛落,那根用過往的陰影所生成的傀儡線,“啪”地一聲,徹底斷裂了。

瑪麗蒼白的嘴唇染上了血色,熱淚在眼眶中打轉,最終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她嗚咽着低下頭望着甯清風,張開嘴似乎想要尋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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