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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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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清風朝她點點頭,肯定道:“會的,那一天,一定會到來。”

撥開烏雲見日明。

瑪麗一反之前頹喪的模樣,擦了擦眼淚,聲音嘶啞:“甯組長,你是個好組長。我一定不會讓你被淘汰的。”

甯清風溫和地笑了笑:“我相信你。”

這還是第一次,有遠在雲端的組長願意下凡,像個普通人一樣,說“相信她”。好像她是不什麼可或缺的存在——沒了她,甯清風就不行了。

這一刻的瑪麗,仿佛受到了史無前例的使命感,工作激情空前高漲,恨不得身上長出三頭六臂,下一秒就制出無數的流香。

甯清風嘴角微揚,站起來拍了拍瑪麗的肩膀,随後才趕往下一個員工。

【裡斯,第四工作間年紀最大的員工,寡夫。一生擁有過三任妻主和十個孩子,皆未成活,性格懦弱孤僻,生存于他而言,就隻是生存而已。】

【瑪吉,上有老父親,下有嗷嗷待哺的崽崽——軟肋上長了一個人。是工廠内最平平無奇最為常見的員工。拿捏,易如反掌,不開除,就已經是恩賜。】

【杜拉,野心如草原之火,春風吹又生的年輕人,無須多言,隻需要讓她看到你的‘可能性’,必然就會追随你——從龍之功,嫡系之争,是她們一生的主旋律。】

……

第四工作間有200人,甯清風沒有時間去一一安撫,她找的都是典型:還未成家的單身狗、人群中的弱勢群體、最不顯眼但是占比最重的中年女,野心勃勃的年輕人……

人類是社交動物,還擅長學習觀察,她們會看你如何對待别人去預估她們将來最差的下場。

甯清風隻要對着典型做到最好,很快這些消息都會像風一般在組内快速傳開,所有人都會吃下這顆定心丸。

一根又一根,名為傀儡的線,斷了。

第四工作間的員工們,就像幹仗一般幹得熱火朝天,與隔壁面如土色宛如上墳的其他員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短短半天,形勢逆轉。

離萩嘴巴微張,一臉不敢相信:“你就動動嘴皮子,場面竟然就完全變了?!”

“怪不得你有愛人!”

甯清風:……

這和她有愛人有什麼關系。

離萩繞着第四工作間轉了兩圈,回來後啧啧稱奇道:“真的,我從來沒見過她們效率如此高的時候,簡直像是違規吃了興奮劑一般,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甯清風眼睑微垂,淡淡道:“過往,又不是隻有痛苦。”

獨孤求敗确實是天才,但他人生中最大的遺憾,便是沒有見過陽光。

一個常年生活在大雨連綿陰天的人,能遇見的最大的美好也不過是一把傘,何曾能理解陽光灑落在皮膚上的溫暖。

支持人類步履蹒跚也要行走在這片大地上,從來都不是什麼來源于過往深處的苦痛,而是——如曙光般的希望。

會議室内。

獨孤求敗猛地嘔出了一口血。

他所有延伸出去的精神絲都是他用痛苦淬煉得來的,被強行掐斷的反噬并不讓他好受。

他咬着牙地捂住心髒,眼神透過會議室,仿佛看到了交談甚歡的兩人,他神情變得更加冷冽:“就算第四工作間的線斷掉如何,其他工作間的線都還在,現在,其他組還是勝于你。”

“甯清風,我倒要看看,這樣情況下,你還會不會遵守諾言,準時下班。”

——不僅是獨孤求敗,所有人,都在等待五點的到來。

下午,時鐘準時來到了五點。

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刹那,甯清風就高聲制止了第四工作間所有員工,勒令她們全體下班。

“别幹了,多幹也不會有加班費,隻會讓老闆多娶幾個美男子。”離萩還在旁邊幫甯清風積極宣傳。

但是很多人卻不願意離開工位,她們不甘不願:“如果我們現在不幹的話,組長你的産量就會被比下去——我們多幹一點,不要加班費。”

甯清風聞言笑了:“怎麼還有免費上趕着的。”

說着她逐漸收斂的笑容:“感謝大家的厚愛,但是——沒必要。”

她要的,可不僅僅是産量。

甯清風不笑的時候,那雙盯着你的黑漆漆眼眸威懾力實在令人害怕,站在她面前,連呼吸都會下意識屏住。

“你們好好休息,第二天好好幹,身體好,比什麼都重要。”甯清風溫和道。

冬雪的融化可比長盛的春風要來動人心弦得多,這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心理暖融融的。

——有多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她們了。

第四工作間的員工們都眼眶微微發熱,恨不得把命都給甯清風。

甯清風笑着将這些人都趕去了休息。

*

因為切爾諾斯工廠位于塔爾塔洛斯的郊區,離生活區實在有些距離,為了節省員工的通勤時間,将她們更多的時間壓榨給打工,切爾諾斯工廠内部就有極其簡陋的宿舍。

夜晚。

打工詭窩在甯清風的床腳邊,抱着生鏽的床架。

此刻,它莫名地放松。

成詭後,它的心境似乎有些變了,曾經的執念就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它感受不真切。

它漸漸地,閉上了眼睛,意識不停地下沉下沉再下沉。

最終,它的意識沉到了無盡的深處,周圍好似幽深的海洋中,沒有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一縷聖潔的光芒從上方緩緩投下,伴随着無數紛飛的白色羽毛,驅散了無邊的黑暗。

這,是什麼……

打工詭茫然地擡起頭。

一道充滿神性的聲音響起,在心靈深處回蕩:“你,想不想重新成為人?”

“成為……人?”仿佛受到蠱惑一般,打工詭重複了這句話。

“沒錯。堕落之人,雖可憎,亦可憐。神愛世人,解救衆生,是神之恩賜。”

“解救……”

打工詭喃喃自語道。

“是的……”空靈的聲音循循善誘。

更盛的聖光照耀在打工詭的身上。

這光,實在是溫暖,讓它莫名想到了甯清風。

從母父去世以後,甯清風,是第一個站在她面前保護它的人,也是第一個,為它主持公道的人。

她會像母父一般,溫柔地撫摸它的頭。

它喜歡這種感覺。

一根白色的羽翼,在它面前緩緩降落。

在誘惑下,打工詭向前了一步,接住了這片潔白的羽毛。

一顆眼球,在它脖子上如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它卻完全沒有發覺。

打工詭的手微微并攏,将羽毛攏在心間。

見目的已達成,聖光便開始漸漸消散,“若有所求,可喚我。”——那道聲音已漸漸遠去。

“等等!”在聖光完全消失前,打工詭叫住了它:“如果、如果想找您,我要怎麼做呢?”

“以虔誠之心,呼喊吾之名。”

“吾之名——”

打工詭屏住了呼吸,它好似,意識到了自己即将接觸到了不得的事情——一個陌生的、截然不同的世界大門,正在它面前緩緩打開。

“lin……”

“小蘑菇——”

留下這句話後,聖光就徹底消失了。

小蘑菇……?

這個名字,仿佛帶着魔力一般,越是琢磨,就越讓人的頭腦昏沉,仿佛每一次的輕喚,都需要消耗極大的精神。

同樣的場景出現在了無數人的夢中。

唯有甯清風,沒有睡着。

此刻的她,在思考——她藏在巢穴中的,除了私房菇,還有蘑菇型營養液,應該——不會被小蘑菇找到吧……?

地下室。

路生白正蹲在地上,圓溜溜的眼眸看着那些‘奇形怪狀’的營養液,雙頰微鼓。

不用想,一定是甯清風的傑作。

怪變态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他餓了。

雖然甯清風走之前讓章章給他做飯,但是路生白想了想章章那短的幾乎看不見的小蹄子,感覺還是太不現實了,決定自力更生。

這不,就又找到了甯清風藏起來的一些“私貨”。

要不要喝呢……

路生白猶豫再三,最終決定閉着眼喝下去——隻要他看不見,就不是奇形怪狀的。

嗯,還挺好喝的。

一口下去,感覺人都飄飄然的,路生白的蘑菇絲也快樂得像隻脫缰的兔子,這裡蹦蹦,那裡跳跳。

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一刻,世俗的萬千煩惱絲好似退潮的海洋般,驟然褪去,隻剩下了歲月靜好的沙灘和波光粼粼的美好記憶碎片。

簡而言之——風輕雲淡,無欲無求。

嗯?!

蘑菇小兔子猛地豎起了耳朵,突然要素警覺。

無、“欲”、無、求。

他清澈濕潤的眼眸望着手中不可名狀的營養罐,難得地動起了他的小腦瓜子。

已知:甯清風要了他的身體+甯清風和他同居+甯清風供他吃喝,那麼,由此可得,他的身份是——

暖床專供的金絲雀!

而甯清風就是掌握他生殺之權的金主。

那麼,一個善解人意的金絲雀要做什麼呢——持家和愛愛。

路生白瑟縮了一下——雖說如此,但他作為嬌養着長大的小少爺,還是對這樣的事情感到很害怕。

但是,金絲雀絕不認輸!

路生白的腦瓜子瘋狂轉動,終于眼睛一亮。

他抱起了因為傳教關頭被一個滿嘴隻有“菇菇菇”的家夥搗了局而瘋狂炸毛的章魚團子,一下子跑進了小廚房,嘩啦嘩啦地将所有營養液往鍋中倒,開始鼓搗起了做飯,:“章章,幫我把鏟子叼過來!”

正在和黑色光團扯頭花的章章:?

那叫鍋鏟,不叫鏟子。

而且營養液,是液體,就那咕噜咕噜冒泡的水一樣的東西,要鍋鏟頂什麼用?

“叽叽叽?”——你想幹嘛?

和黑色光團扭成麻花的章章沒忍住好奇心,還是問出了聲。

熱氣從鍋爐上升起,逐漸彌漫了整個小廚房。

路生白幹得熱火朝天。

因為悶熱讓他的額頭微微冒汗,他擦了擦,聲音清澈如山澗中的流水,帶着一股純澈的朝氣:“我在給甯清風做飯,這樣,她一回來,這就能吃上熱乎的!”

明明是少年蓬勃的聲音,卻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溫柔人夫的味道,如同千萬個平凡的主君,一臉期待和幸福地為辛苦勞作的妻主洗手做羹湯,無怨無悔。

“叽叽叽——”靈燼嘴裡叭叭,一點都不贊成。

——煮什麼煮,那種家夥吃最劣質的營養液就行,而且她是怪物,大概率和我一樣,根本不需要攝入任何食物。

并且事後髒亂的廚房,可是要它親自打掃的。

更何況,它一想到對方壞它事的分身觸手,就越發生氣了。

不行,它得阻止路生白。

要是飯沒做成,把廚房炸了怎麼辦?

“啊——”就在章魚球想辦法要阻止路生白時,小少爺突然痛叫了一聲。

它擡眼望去,小少爺漂亮幹淨的驟然手縮了回來,放在嘴邊不停地吹氣,晶瑩的淚珠在濕潤的眼眸中打轉。

小少爺,手燙傷了。

靈燼晃神了一下,這一下,就被黑色光團尋到了可趁之機,撞開它奪得了身體的控制權,痛哭流涕地飛向了小蘑菇,繞着它不停嗷嗷叫:“菇菇菇——”

它拉着小蘑菇的手,就要将他拖出小廚房,但是卻被路生白拒絕了。

他站在原地,忍着痛笑了笑:“章章,我沒事,飯還在煮着呢,不能離開。”

小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明明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卻還是要堅持為那個奪走了他一切的女人做飯。

明明,他所有的痛,全都來自甯清風這個女人。

困在章魚球體内的靈燼望着少年,心裡不禁泛起了一陣酸澀,它的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苦澀在舌尖蔓延——它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難過,但更多的,是恨其不争。

不過是兩頓廉價的飯菜,一身堪比地攤貨的睡衣,就值得他忘記她加諸在他身上的絕望,将那顆血淋淋的心髒都挖出來,捧給那個怪物嗎?

曾經身居高位的靈燼俯視衆生,閱盡世間百态,最明白不過,衆生皆愚鈍,根本勘不破——人不自救,無人能救。

路生白這樣的愚蠢的少年,不是它遇見的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過是,一個低等的人類,無聊時的消遣而已。根本不值得它記挂——靈燼如此對自己道。

“嘭——”

濃霧翻湧的聲音從食物的上方響起,打斷了它的思緒,它下意識望過去。

隻見狹小的廚房内,路生白的黑暗料理上方而時不時閃過極其詭異的光芒——

紫色的濃霧,白色的泡泡,粉色的光芒,彼此交錯,宛如童話故事中佝偻年邁的邪惡巫師所調配的,惡毒而驚悚的巫藥,讓見慣了世面的靈燼都不自覺膽顫心驚。

突然,也不羨慕甯清風了……

敗家的路生白将所有瓶營養液都倒了進去,煮了足足三個小時,最終熬成了薄薄一層的黑色糊糊。

他小心翼翼地用鍋鏟将所有的糊糊都刮了下來,一點都沒有浪費,成功獲得了一碗形狀詭異、賣相極差的漿糊。

路生白捧着這個好似黑暗料理的食物,烏溜溜的眼睛亮亮的,像在看什麼珍稀藥材。

他将碗穩妥地放在了小桌子正中央,煞尤其事地囑咐毛絨章魚球道:“章章,這個你不能動哦,我專門留給甯清風的。”

知道了知道了,說得誰想吃似的。

重新奪回身體的靈燼看都不屑于看一眼。

此刻的路生白心情如同草原上狂奔的兔子,明亮而歡快,喃喃自語道:“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他可是他做的第一份食物,值得紀念!

靈燼翻了個白眼,還想叫什麼?——

情意綿綿糊?

“斷女絕孫膏!”

路生白清澈的聲音瞬間打斷了靈燼心裡的碎碎念。

靈燼:?

再說一遍,斷什麼膏?

菌絲卷成的小耳朵歡快蹦跶,小少爺手撐着下巴,用筷子挑起了一點黑色的膏藥,看着它慢慢往下滴的狀态,笑得如白雪般聖潔——

“斷女絕孫膏。一口下去——”

“就算是天仙站在面前,也保證她——”

“有、心、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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