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覆在她腰間的手再次收緊。
很快,一隻手捏住她貼在他肩窩的下巴,微微用了些力擡起。
男人居高臨下地狠狠吻住她。
安錦雙臂再無力攀住脖頸,滑落到他結實的胸膛,指尖蜷起揪住他的襯衫,被動承受狂風驟雨般的吻。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應該招惹他的……
再次停下時,已不知過了多久。
安錦狼狽得厲害。發絲貼在汗濕的鬓角,紅唇微腫、水光潋滟,裙擺卡在腰間,肩帶也要落不落地挂在臂間。
而男人還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樣,除了被她揪皺的襯衫和……
她忽的有些好奇。
直起身往後退了些,手從男人的胸膛劃過腹部,再往下。
完全忘記了不久前對自己的警告——不應該招惹他。
即将觸碰上時,手腕被瘦削的指骨用力拽住。
她猛地擡頭,那雙淡漠矜貴的眸子裡盡是風雨欲來,令人膽顫心驚。
對視良久,男人終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身危險氣息盡數收斂。
“明天怎麼安排?”他注視她,問。
嗓子啞得不像話。
還好。
還好他制止了,否則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安錦提起許久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去。
她和蘇知雲還沒有計劃明日行程。
他既問起,她想了想,回:“早起去看日出?”
栖雲舍有登山棧道,近幾日天氣好,看日出當是不錯。
“好。”
黎生白騰出一手,拿起手機查明天日出時間,再與她商定好幾時出門。
她乖乖偎在他懷中,他的聲音徐徐入耳。
此時,他們仿佛一對正常戀愛的情侶,除了接吻,會一起計劃吃什麼、去哪裡、幹什麼……
這樣溫存眷戀的戀愛,她沒有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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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還未亮,安錦被鬧鐘叫醒。
快速洗漱完,換了一身休閑的長袖長褲。清晨氣溫低,她又在外套了一件沖鋒衣。
出門時,黎生白已經到了,正坐在高爾夫球車上等她。
男人也是差不多的休閑裝扮,她第一次見,隻覺他說不出的青春和亮眼,像男大。
她挨着他坐下,車前燈光照亮前路,自半山間盤旋而下,像黑夜裡一隻翩跹起舞的螢火蟲。
登山棧道在另一座山,是栖雲舍群山環繞中最高的。
棧道是仿木質的,由山腳起,蜿蜒向上,隐在茂密挺拔的林間。此時天還黑着,棧道兩邊有一排路燈,像一條在山間盤旋的巨龍,在夜色中為登山者勾勒出前路。
安錦什麼也沒帶,輕裝上陣。黎生白也是,隻手中比她多捏了兩瓶礦泉水。
一路向上,除了工作人員外,幾乎沒碰見别人。
山間空氣冷沁,直達肺腑,讓身體也随之不斷精神起來。
兩人身體素質都不錯,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到達山頂,僅是微喘。
黎生白将手中還未開封的一瓶水擰開,遞給安錦。安錦接過,小口地喝着。
此時,天剛蒙蒙亮。
山頂是一片開闊的觀景台,稍低處還有一塊平坦的星空營地,夜晚遠離光源,在此觀星也是不錯的選擇。
自上而下,能看見群山和被環抱住的栖雲舍,度假村中還亮着星星點點暖調的燈,頗有幾分一覽衆山小的意境。
此時山頂僅有安錦和黎生白兩人,料想大多數人都不願早起來爬山看什麼日出。
兩人樂得清靜,尋了個最佳的位置等待。
沒一會兒,遙遠的東方從昏沉的青藍色慢慢轉為淺黃色,再逐漸加深成橘紅色,朝霞漫天。不知不覺間,太陽緩緩上移,完全顯現後,又從柔和一點點過度到刺眼。
安錦側過頭,男人挺拔地站着,鶴骨松姿。五官染上大片的橙,在霞光中俊美無鑄,側面看,眼睛晶體透着光,深棕色的眸又凝成了琥珀。
察覺她的視線,琥珀般的眸落到她臉上,專注又認真。
他們一起看過日落和星夜,如今,又一起看了日出。
她還記着他說的Tekapo的星雲,還有那句——
“安錦,要不要和我一起看更多美景?”
忽然很想看看他眸中的風景。
她扶着欄杆問:“黎哥哥,什麼時候再去看Tekapo的星雲?”
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想起這一茬,他眼尾一擡:“你想什麼時候?”
思襯片刻,安錦回他:“等比賽結束吧。”
“好。”
天光大亮,兩人還未吃早餐,腹中傳來一陣陣饑餓感。
安錦又喝了口水,将饑餓感壓下。
下山的路幾乎不費什麼力。
安錦見他依舊閑庭信步,與昨晚那副模樣相距甚遠,忽然起了壞心思。
她放緩腳步,搭上棧道木質扶手,一邊走一邊扶。
“累了?”男人感覺到身邊人速度變慢,果然側目,同時慢了下來。
她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