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到家的時候陳凡也才放衙剛回來,看見趙蔓進門臉就挂的老長,“怎麼了,不是說去看看宋淮安他夫人嗎,看你這樣子是不順利嗎?”
這些年因為趙蔓有個宋淮安這樣的親戚,陳凡對她比以往好了些,即便宋淮安根本不搭理她,但陳凡還是礙于宋淮安的威名不敢再輕賤了趙蔓。
畢竟這層關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的。
趙蔓進了屋,就一屁股坐了下來,“呵,瞧着是個乖巧的,誰知道竟是個沒規矩的。”
陳凡看着趙蔓吹胡子瞪眼睛的,就知道她沒能給那顧念晚哄開心,但他也隻能面上安慰道:“他們這些有身份地位的就是這樣的,咱們又不能給他們甩臉子,隻能忍着了。”
趙蔓這人為人處世本就差勁,與鄰裡不知鬧了多少矛盾,難讨貴人歡心是陳凡意料之中的事,本就沒報多大的希望。
就比如說,明明知道今日是人家回門的日子,她偏偏要選在今日去,勸她明日去也不聽,說什麼若是能見到人是再好不過的了,若是他們回來晚了沒見上,也讓他們知道自己等了他們很長時間。
起碼能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了等他們是花了時間的。
“茶呢?一個個的眼睛瞎了嗎,我在這坐了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端杯水過來,府裡養着你們是幹嘛吃的!”驟然間趙蔓提高了聲量,開始責罵起屋裡的丫鬟們。
她不能朝顧念晚撒氣,總要找些出氣筒的。
再看看坐在一旁跟個死人一樣的陳凡,“還有你,要不是你沒本事,一輩子就當個庸庸碌碌的芝麻大點的小官,我會在外面受氣嗎?”
陳凡見這個瘋婆子将矛頭指向了自己,“我怎麼了,我這個小官當的挺舒服的,要不是你愛慕虛榮非要去巴結人家,會有這一出嗎?”
雙方都有各自的道理。
“你要不是知道我還有這麼個親戚,怕是早就給我休了吧,然後再也沒人管你和那些莺莺燕燕,我趙蔓偏不如你的意。”
趙蔓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指着陳凡,因為說話用力的緣故,脖子上的青筋都顯現了出來。
陳凡見她又是這樣潑婦般的叫嚣,懶得再與她吵下去,“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話音剛落,一個小男孩跑了進來,手裡還舉着個風車,用稚嫩的聲音喊道:“爹爹,你陪我出去玩吧。”
這是府裡的孫姨娘生的。
偏偏這孩子來的巧,正好撞到趙蔓的跟前來。
趙蔓一把奪過北哥兒手裡還轉着的風車,狠狠的丢到了地上,攥着北哥兒的小胳膊,“你這個死孩子,賤娘生的就是沒教養,是不是那個賤胚子叫你來的?”
北哥兒是府裡最小的孩子,從生下來就格外受寵,除了趙蔓基本沒人這樣大聲與他講話。
當場就被吓的哇哇大哭。
這可把陳凡這個老父親心疼壞了,一把奪回了小兒子,“幹嘛啊你,撒潑撒到孩子身上幹什麼?在孩子面前說些烏煙瘴氣的話,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
趙蔓見他這麼護着這個小犢子,也不管下人還在旁邊,伸手就往陳凡身上招呼,“都是你給慣的,那孫燕兒才敢給孩子教成這個樣子,她還有沒有将我這個大夫人放在眼裡。”
平常趙蔓和陳凡就不少因為這個孫姨娘争吵,趙蔓越是和陳凡吵,陳凡越是往孫姨娘那裡去的勤。
陳凡不想在這麼多下人面前和趙蔓繼續争吵,将懷裡護着的孩子抱了起來,“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說完就抱着五歲的陳北走了。
跟着陳北一起來的孫姨娘院裡的下人,将這裡發生的看的清清楚楚,等着晚上好說給孫姨娘聽。
孫姨娘知道趙蔓讨厭自己,那就讨厭下去呗,她還非要跟趙蔓死磕到底了。
趙蔓将下人剛端上來的茶狠狠的朝門口甩了過去,茶杯落地而碎,陳凡頭都沒回一下。
這邊顧念晚午休起來的時候宋淮安已經不在了,她喊春桃進來給自己梳妝打扮。
發髻還沒梳好,剛剛不見的宋淮安就進來了,“夫君下午沒有公務嗎,怎麼還在家呢?”
宋淮安剛剛去前院問伺候在客廳裡的丫鬟了,也知道了趙蔓跟顧念晚說了些什麼。
難怪顧念晚這麼好脾氣的人都被惹生氣了。
不過顧念晚不想讓自己知道,宋淮安也就不說,隻回答她的問題,“今日沒有公務,收拾好了帶你出城跑馬。”
“啊!”
顧念晚高興的立馬轉身看向宋淮安,都忘記了身後的春桃正在給自己梳發。
宋懷安見她反應這麼大,倚靠在櫃邊問道:“怎麼,很開心嗎?”
顧念晚看向宋淮安的眼睛亮晶晶的,“當然了。”
她沒出嫁前,在府裡隻跟着學習琴棋書畫和女紅,父親與母親擔心跑馬有危險,便沒請人教自己。
沒想到宋淮安要帶自己去跑馬,當然欣喜極了。
帶上帷帽,兩人打馬出城。
春桃因為不會騎馬,所以就沒辦法跟來。
這馬通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看起來高貴而又美麗。
在城道上因為有行人的緣故,馬跑不起來,帷帽内的顧念晚摸了摸馬脖子上的毛,“這馬好漂亮,叫什麼啊?”
身後的宋淮安攥着缰繩,将顧念晚虛虛的圈在懷裡,“這是旁人才送來,還沒有名字,往後這匹馬就是你的了,你可以賜它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