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戰第六日晚,整個妖都上空飄起了鵝毛大雪。
開戰第七日淩晨,南天帝姬突臨前線,下令南天兵将立即拔營全速前進。
白虎覺得不妥:“帝姬,朱雀玄武至快也要明天才與我方彙合,眼下離開,妖魔恐會重新奪取此地,不利他們作戰。”
“他們若再集結奪取,你們便趁機剿滅他們!”
黎初知曉此舉有一定風險,可他們開戰不為侵占妖族土地,而為鎮壓叛亂!
“‘不利作戰’一說又從何談起,”她驚異于四聖獸的用詞,怒道,“我來此處前已通知朱雀玄武情況有變,難道他們現在連那些士氣渙散四處逃逸的妖魔都恐于面對?!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過是回到最初對戰模式,你們這就已經開始不習慣了?!”
“白虎神君若有異議,可直接上報柏麟帝君。”
南天兵将已在前方轟炸一波,留給天界解決的根本不成氣候。哪怕現在她直接撤回自己部下,四聖獸照樣能輕而易舉取得勝利。
“你到底在瞻前顧後些什麼!”黎初恨鐵不成鋼,“若實在擔心,你和你的部下留下駐守此地好了。”
先頭軍隊大部分是南天兵将,餘下的便是天界精通神火法陣的精英。實戰是最好的訓練方式,正好趁這次機會檢驗天界兵将幾百年的學習成果。
白虎被訓得臉上有點發熱:“帝姬恕罪,屬下一時失言。”
他也不知道剛怎麼就脫口而出那句“不利作戰”,或許是真的被此次雷霆攻勢震撼,導緻他不想再用傳統交戰方式。套用帝姬的一句話就是“明明可以借助外力,為何你們還要靈力肉搏”。
“你的主上是柏麟帝君,不用向我恕罪!”黎初急于行軍不耐再談,出帳高呼:“岚月!眼下準備得如何,可以……”
聲音漸行漸遠。
徒留白虎孤身一個心有戚戚焉,原來帝姬發火偏陰陽怪氣,他果然還是更習慣帝君的“直白罵語”。他沉思片刻,決定聽從帝姬命令全速前進,出發之前,自是沒忘将此事傳音給了遠在天界的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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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麟帝君收到傳音已是拂曉時分,他陰沉着臉從卧榻起身,火速召集所有通訊兵于軍機堂集合開啟鏡像。
通訊士兵起初隻作突發緊急軍情之想,正奇怪為何不是帝姬通知他們,直至看到鏡像裡懸在後方空中督戰的南天帝姬……
她什麼時候去的前線?!!
柏麟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他萬萬沒想到她的新計劃竟是親自率兵連夜進攻。
她究竟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不會被誤傷,居然連铠甲都不穿就直接上了戰場!
衆人懾于帝君周身迫人氣勢,越發屏聲靜氣,鏡像中傳來的作戰聲便越發清晰可聞。
戰場上,南天帝姬袖着手。
為讓天界士兵熟練運用各種神火法陣,她這次特意着白虎他們改用九天玄火。沉沉夜空愈加凸顯出火焰的絢麗奪目,漫山遍野的金紅火海,點綴着朵朵幽藍,與遙遠星光交相輝映相得益彰。本是無與倫比難得一見的美景,卻蘊藏着無盡殺機,她聞到鳥類被燒焦羽毛特有的氣味。
軍機堂裡,柏麟帝君背着手。
鏡像裡的南天帝姬一襲象牙白裙,外罩件霜色披風,被火光與血色映得發紅。修項秀頸丹唇瓊鼻,清眸流盼雪膚花貌。本是柔情綽态不染纖塵的九天神女,通身卻充斥着不為萬物所動的冰冷肅殺之意,他看到她眼裡跳動的幽藍玄火。
柏麟垂下眼簾:她在觀戰的同時,居然還在評判天界兵将九天玄火法陣的實戰運用表現。
眼下黎明将至,他卻無緣無故想起她名字的由來。
在他與她兄長還在昆侖聽道時,桓深曾随意提了一嘴:
“父尊取名還是那麼随便。我那剛出生的妹妹于黎明之初降生,便直接喚黎初,我出生時父尊剛好在人間看到根紮地頗深的表柱,于是就叫桓深了。旁人名諱皆有寓意得很,就我們的毫無内涵,不過她倒是選了個好寓意的日子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