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濺的到處都是,她非但不道歉,還跟沒事人一樣笑笑然後掉頭走開了。
“老闆呢?什麼态度這是?”客人發飙了。
拎着兩瓶啤酒的紀甯快步走過來,滿臉笑容:“别着急别着急,那個是新來的服務員,手腳太笨。”說着他又故意提高了一些聲音,“還是個啞巴!哥幾個多擔待,先送兩瓶啤酒,呆會整單打折!”
角落裡的信然臉上陰晴不定,現在她是整個酒吧的焦點人物,那些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眼神裡,有同情、有驚訝,她有些不自在地别過頭。
“剛才打碎了兩個杯子,需要額外多加兩天。”紀甯伸出食指指了指信然,嘴角微微上揚。
“你才是啞巴!躲開!”信然推開紀甯,重新端起程寶備好的酒,再次朝客人走去。
她心想,總不能傻到再用這個方法,她小心翼翼護好手裡的杯。
三号桌來了兩個痞裡痞氣的年輕人,染着綠色的頭發,挂着金色的項鍊,大長胳膊跨在椅背上,腿還在不停地抖動。
一晚上酒倒是點了不少,但眼睛卻一直四處瞟,還時不時耳語一番。
“肯定沒存什麼好心思…”信然想着輕輕把酒放下,準備轉身走。
“小妹妹一起喝一杯吧~”
信然不慌不亂地推開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擺擺手。
“啞巴怎麼了?誰規定啞巴不能不喝酒啊!”
“就是~沒準呆會喝美了,你就能說話了呢!”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了詭異卻又猥瑣的笑容。
見狀沒再拒絕的信然順勢坐下,拿起一瓶啤酒仰頭喝起來。
“爽快!我們哥倆陪你幹了!”
用紙巾微微擦幹嘴邊的酒,信然又拿起一瓶仰頭幹掉。
“這,看不出來啊!有意思!我們陪着!”
沒有停歇,五瓶啤酒瞬間喝完,信然臉不紅心不跳,還是用紙巾微微擦拭嘴邊。
再看那兩個挑事的,眼神都渙散了,手腳好像也不太聽使喚了。原本已經喝了一晚上,什麼洋酒紅酒啤酒,現在在他們肚子裡都已經融為一體,正在瘋狂地翻滾着,沖撞着。
“估計再有兩瓶,他們就完蛋了…”信然扯出個笑。
“你幹什麼呢!”紀甯陰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随後一隻肉乎乎軟綿綿的大手落在信然的脖子上,一把将人拉起,按在懷裡。
“她喝多了…”
信然聽見紀甯那規律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熟悉又陌生。
“你這是想壞我們好事?”
“不敢掃了二位的興,我把她送回去,就親自來陪你們喝!”
“我們要個大男人幹什麼,而且還是個肥豬!”
充滿鄙視的歡笑聲散開在整個酒吧裡面,連吧台裡的程寶都擡眼朝這邊看過來。
沒有理會他們,紀甯哼笑一聲,摟着信然準備擡腿往回走。
“站住!”
身後響起掀翻桌子的聲音。
“我可以,我去把他們灌醉!”信然推開紀甯。
“别廢話!”紀甯闆着臉,絲毫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一切,徑直把信然帶到吧台裡面,交給程寶。
扒在吧台邊上的包若天,嘴裡叼着一根吸管,不緊不慢地說:“沒事,不用怕,還有我呢!”說完,不忘翹起蘭花指,掩嘴一笑。
重新返回去的紀甯,扶起地上的桌子,對周圍被吓到的客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們出去解決!”
沒等對方說話,紀甯就一手一個拎起他們的衣領,大步走出酒吧。
“别說,動作還挺帥!”包若天小聲跟信然說。
心揪到嗓子眼的信然,哪有功夫管帥不帥,她現在特别擔心,擔心紀甯把那倆人打個半死…
紀甯很少生氣,跟誰都是嬉皮笑臉的,信然上一次見到他這副表情,還是四年前的那個兒童節。
那天紀甯帶着信然去遊樂場玩,在排隊時被幾個小混混插了隊。
本來紀甯沒當回事,也放任他們沒理會。
誰知幾個小混混得了便宜還不收斂,回頭看見穿着短裙的信然,又是吹口哨又是污言穢語。
紀甯就是這樣闆着一張臉把幾人叫到了衛生間後面偏僻的地方,然後笑着讓信然去給自己買瓶冰鎮可樂 。
那個時候的信然,吓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一路狂奔到超市買了可樂再跑回來時,紀甯已經坐在路邊等着了。
不僅毫發無傷,還笑嘻嘻地跟自己開玩笑說:“你剛才跑步的樣子可真醜!”
當信然問起那幾個人去哪的時候,紀甯隻是輕描淡寫地說:“技不如人,回去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