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熟悉的賤感,系統松了口氣,高興地說:[宿主,你在鬼域小世界裡被揍了吧,我聽說好多人都掉進去了,肯定是有人看不慣你那張破嘴嗚嗚嗚……]
貓貓頭被狠狠搓了一頓,吳遙笑眯眯地道:“外面怎麼樣了?須彌宗的人不會都被鬼王揍趴了吧。”
[沒有,鬼王直接被席玉仙尊拉走了,他們連鬼王來了都不知道。]系統回憶道。
[你忽然失蹤,他急了,命令煉天宗強行接管這裡。須彌宗覺得這次被煉天宗壓了一頭,氣氛很緊張,兩個宗門正在對峙呢。]
宿主臉上的沉思很快變成了然,橘貓瞬間明白,宿主肯定又想出一堆壞主意了。
果不其然,吳遙道:“趁這個機會,我們可以搞個大的。”
但是,宿主沒解釋到底要怎麼搞個大的,隻是把玩着手裡的金色薄片,對席玉說想獨自出去轉轉。
重點是“獨自”,不帶他,冰銀的眼眸立刻失落下去,似乎在忍耐什麼,描摹她的眉眼,但不說話。
吳遙目睹了全過程,很疑惑:“怎麼突然委屈了?”
她覺得好笑,打趣道:“我又沒有欺負你,隻是想一個人出去逛逛,以前不也經常這樣嗎?”
“但是以前我沒有把你弄丢過。”席玉對她誤入鬼域一事耿耿于懷,仍心有餘悸,表現得格外黏人。
以前沒有,不代表以後,吳遙在心裡回答,他得習慣這件事。
她已經想好了,一定要走,哪怕是強行逼迫席玉動手,也在所不惜。
所以……希望他能早日勘破情劫吧。
*
一座座輝煌的建築在天空中起起落落,令人眼花缭亂,沸騰的血霧在底下翻湧咆哮,時而傳來低低的嗚咽聲。
不知道這個鬼域小世界吞了多少修士,各宗都在着急救人吧。
吳遙坐在一隻提燈的燈柄上四處飛,它通體透藍,由整塊的寶石雕琢而成,看着很漂亮,沒想到竟然是自動飛行法器。
有時候她真的很難理解某個煉器宗師是怎麼想的,除了遊戲人物,誰會坐着燈柄飛啊?
都是前世的鍋,席玉表示他也很難理解為什麼那個自己要做一個燈籠,還往裡面加了冰棱幽火。
普通的火焰就算了,冰棱幽火永不熄滅,世間僅存幾縷,都來自鬼界。
聽到鬼界兩個字,吳遙就懂了,肯定是小情侶的情趣,她閉上嘴,把藤蔓和貓都推走,一個人跑出來了。
遠遠聽見有人在吵架,捕捉到關鍵詞,她立刻飛過去。
“……此處早就劃歸到須彌宗勢力範圍内,由我等管轄,煉天宗,你們逾越了!”
“道友别誤會,我宗這次是想來探讨仙盟大比一事,隻是來得不湊巧,看見一些修士有難,順手幫了一把而已。”一個波瀾不驚的聲音道。
“胡扯!下一次仙盟大比在十年之後,你們趕着投胎呢!”暴躁的聲音不客氣地道。
“也許吧,如果鬼王親臨,說不定真能看見修士投胎的壯景。”又有個無賴般的聲音插進來,故作悲傷道,“到時候我宗會舉行哀悼儀式的。”
吳遙忍不住噗呲一聲,引來那暴躁且咄咄逼人的修士的怒視:
“藏頭露尾之輩!你笑什麼?”
遠處一人獨自坐在幽藍的提燈上,白紗随風飄動,面容朦胧,舉止淡然自若。
其實吳遙心裡正在疑惑,她辨認出身着星芒道袍的那一方是煉天宗,和她聽說過的不一樣,這些人說話滴水不漏,唇槍舌劍絲毫不落下風。
反倒是脾氣暴躁的這個修士,她認識,修念宗的伏江真人,他向來以須彌宗馬首是瞻,暗中得了不少照拂。
“清德長老,你們吵了半天,吵出結果了嗎?”
被帷帽女直接點名,書生打扮的修士臉上的肌肉忽然抽搐,清德真人清咳一聲:
“不勞道友操心,須彌宗已派人前往幽冥拜見鬼王,約莫過些時辰便能回來。”
這是和須彌宗影響力有關的大事,雖認定兩人同為崇松池府幸存者聯盟成員,清德真人還是公事公辦地拒絕了。
“哦,你們打算走個三百年的流程?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二師兄肯定也會涼的,他那個性格,根本離不開新鮮八卦。
吳遙歎息一聲:“這件事現在就可以解決,何必搞那麼麻煩?”
“說得輕巧!鬼王親手鑄就的鬼域小世界,哪怕是渡劫期修士親臨也無法立刻破開。”
伏江真人不屑地說:“你怎麼解決?現在下去鬼界對着鬼王磕頭道歉?”
“天外有天,伏江掌門稍安勿躁,不妨聽這位道友一言。”波瀾不驚的聲音再次響起。
吳遙尋聲看去,隻見一輛雲霧缭繞的聖轎,華貴的金盞簾幕将轎中人的容貌與身形隐去,周圍全是星芒道袍的修士。
想必這人就是從未在公衆場合露面的煉天宗掌門令狐盛。
她用的是席玉的法器,煉天宗掌門應該認出來了。
吳遙便開門見山地說:“我會打開這個鬼域,勞煩各位做好接應的準備,及時救援掉出鬼域的傷者。”
血霧鬼域遼闊無邊,在上方展開龐大的接應法陣是件消耗巨大的事,短時間内隻能做一次。
更别提如果強行打破鬼域,可能引起巨大的沖擊,這些法陣都會被摧毀,堪稱多此一舉。
沒人理解吳遙說的話的意思,伏江真人毫不客氣地嗤笑一聲,搖頭道:“我當你有什麼本事?原來是個胡言亂語的瘋子!從哪來滾哪去吧!”
一陣哄笑聲中,聖轎中的人平靜地開口,對所有煉天宗修士說:
“我宗修士聽令,立刻展開大型法陣,備足療愈丹藥,迎接所有受困修士。”
不少煉天宗修士面露遲疑之色,伏江真人更是直接喊道:“令狐掌門,你還真相信這個瘋子的話?!”
“自然。”那聲音堅定道,“照做吧,我宗的修士們,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