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那個男人拿着刀的緣故,書店外也有人圍在一邊,但都不敢靠得太近,有想上前阻止的,又被身邊的同伴拉了回去示意不要多管閑事。
“我就說這娘們這兩天怎麼敢不知死活地反抗我,感情是背着我找了你這麼個小白臉。行啊,今天你們就死一塊吧!”
平頭男表情猙獰,言辭激烈,似乎已經喪失了理智,隻知用暴力發洩自己的怒火。
女人在後面泣不成聲,語不成句:“不是,我沒有……”
冉拾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整個人卻散發出一種不動聲色的戾氣,一雙黑眸又沉又冷。
平頭男渾身都是蠻力,他幾次三番手腳并用地想把冉拾放倒,但都被冉拾敏銳地避開。
隻是雖然冉拾可以應付對方的突襲,也制住了他拿着刀的手,但因為手離着刀刃太近,從虎口處被劃下一道傷口。而平頭男也發現了這點,突然獰笑着不再整個往下壓,而是轉動手腕就着冉拾抓他的姿勢将刀刃更深地磨下去。
原本隻是細微的的傷口瞬間開始擴大加深然後血液從那裡汩汩流出。刀刃肉眼可見地紮在皮膚裡,冉拾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并沒有絲毫卸力。
鮮血順着手腕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讓人乍看不免有些觸目驚心。
不遠處有個女生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卻被平頭男一眼掃過去,吓得後退了幾步。
她拿着手機,110三個數字已經打了上去,但是撥出鍵遲遲按不下去,男人的那一眼仿佛在跟她說——
敢報警,就一起死。
正心驚膽戰不知所措的時候,她感覺到有人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江合硯不僅走了上去,甚至走到了平頭男的面前。
“我已經報警了。”江合硯聲音溫和沒什麼起伏,面對平頭男兇狠的視線依舊鎮定沉穩。
平頭男沒想到今天不怕死的一個接着一個,而且他媽什麼人都敢招惹他,現在跟他說報警的這個一看就瘦弱單薄得他兩腳就能把他踹進醫院。
這麼想着,他的腳也已經有了動作,隻不過拿着刀的手因為被轉移了注意力一時松了力道。
冉拾抓住這個機會立刻使了巧勁反手将他手裡的刀卸掉,然後趁他沒站穩一腳蹬到他的膝彎讓他跪倒在地,最後把他的手反剪按在地上。
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地響起。
圍觀的人在此時才敢慢慢靠近一點。
江合硯被冉拾這一連串的動作吓了一跳,看到他把人壓在地上才反應過來上去幫忙按住。
冉拾看着這人無從下手最後生硬地把手壓在平頭男的背上嘴角沒忍住動了動。
江合硯擡頭有些茫然地問:“我這麼做是不是不對?”
冉拾淡然反問:“你覺得呢?”
江合硯:“那我該按哪兒?”
冉拾擡了擡下巴:“掐脖子按頭。”
江合硯聞言猶豫片刻,試探着俯下身伸手過去。
“記得使點勁,小心他回頭咬你。”
“……”
平頭男被壓在地上臉貼地漲得通紅,聽到這話頓覺受到了羞辱猛地掙紮起來:“你他媽罵誰是狗!”
冉拾把人壓制得死死的,平頭男|根本起不了身。
警察已經過來開始驅散圍觀群衆,女人的淩厲的哭聲也慢慢轉變成了抑制不住的啜泣。
冉拾涼涼地掃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别侮辱狗。”
江合硯作為報案人也跟着去了趟警局,這是他二十五年來生平第一次以這個身份進到這個地方,不自覺地有些不适應。
冉拾倒是沒什麼感覺,垂着腦袋坐在一邊閉目養神。
江合硯在他旁邊坐下,問:“你為什麼會跟那人打起來?”
冉拾懶懶地掀開眼皮斜睨過去:“江老師這是抓了一次逃課網戀還不夠又準備抓我一次打架鬥毆?”
上次的烏龍再次被提起,江合硯啞口片刻後認真地解釋道:“上次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你跟那幾個學生坐在一塊,加上聽到你跟人打遊戲說的那些話就下意識認為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而且你的年齡也确實……”
比較小。
“嗯,”冉拾無所謂地點頭,“怪我,讓老師您誤會了。”
“我不是這意思……”
江合硯還想繼續解釋的時候有位女警員走了過來。
“事情經過已經了解清楚了,二位簡單做個筆錄就可以走了。”女警員說完看向冉拾,“還有,那位女士拜托我替她跟你說聲謝謝。”
冉拾沉默了兩秒才站起來,說:“沒事。”
兩人出警局已經十點多,冉拾的正事一個都還沒幹成。
這個地方離維修店不算近也不算遠,冉拾打算直接走過去。
走出一段路發覺身後一直有人跟着。
他停住腳步轉身:“跟着我幹什麼?”
江合硯低頭看向冉拾被寬大衣袖遮住的左手:“你傷口還沒處理。”
冉拾不在意地“哦”了聲。
“我剛才看到了,傷口有點深還流了很多血,現在不處理的話很容易感染。”江合硯嚴肅且正經道,“我帶你去醫院吧。”
冉拾盯了他半天,才緩緩開口:“你們當老師的,都這麼愛管别人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