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單是什麼？”江合硯問。

“當然就是跟人家小姑娘交流啊、互動啊，叫人家“姐姐”“寶寶”“親愛的”，卿卿我我雙宿雙飛，把人家小姑娘哄高興了，說不準完事還能給個額外的小費，”谷崧越說越來勁，“老闆，我跟你說，10他當年還接娛樂單的時候玩得那叫一個6，他還能變聲線你敢信，不用變聲器的那種，把那些個姑娘迷得一愣一愣的，搞得人家對他念念不忘，啧，可惜老闆你不是女生，體驗不到。”

江合硯聽着這些話，放在鍵盤鼠标上的手漸漸不動了，他開始不自覺地在電腦前發呆，慢慢的耳機裡主播的聲音越來越模糊。

隻有關于冉拾的很多問題不住地在腦海裡盤旋。

冉拾跟很多女孩打過遊戲，還會叫很親昵的稱呼，他們之間會交流什麼，怎麼互動？

思緒越飄越遠，有些邊邊角角的記憶也橫插進來。

他突然想起來，他是見過冉拾陪女生打遊戲的，也聽過冉拾用不同于他本人的聲線叫對方“姐姐”，說可以逃課陪她。

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次。

所以，他才誤會了冉拾是他們學校學生。

所以，他誤會了冉拾在網戀。

雖然當時冉拾解釋了他不是學生，也沒有網戀。

但現在結合主播的話去想，那麼多女孩對他念念不忘，那他真的就沒有對哪個女孩動過心？

冉拾對女孩動心……

江合硯蹙眉閉上眼，擡手敲了敲腦門。

他在想些什麼？怎麼會想到這個問題？

而且，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心情怎麼會這麼不好。

“怎麼不走？要縮圈了。”

冉拾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入耳中，把他猛然拉回了現實。

“啊……馬上。”江合硯手忙腳亂地去按鍵盤，結果沖着牆直接撞了上去，下意識道，“抱歉。”

冉拾輕笑一聲:“老闆，你這是，在跟牆道歉？”

江合硯:“……”

江合硯稍稍穩了穩心神，才發現主播好像不在了，左上角的ID也變成了灰色。

“你朋友呢？”他問。

冉拾沒多說:“去處理私事了。”

江合硯:“那我不用繼續拿積分了？”

“毒馬上就來，”冉拾反問，“要積分還是要命？”

江合硯:“哦……”

谷崧一退，隊伍語音裡瞬間就安靜下來。

江合硯一直心不在焉，冉拾偶爾會跟他說要做什麼，然後他就像機器收到指令一般去執行。

終于，他們遭遇了一波伏擊，江合硯被圍攻至淘汰，冉拾把對面解決後直接自雷，兩個人的遊戲角色重新回到遊戲大廳。

江合硯連忙開口:“剛才是我的問題，我沒注意……”

“你怎麼了？”冉拾直接打斷了他問。

江合硯腦子一空:“什麼？”

“……沒事，”冉拾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看你不在狀态，随便問問，不回答也行。”

說完直接開了下一把。

但江合硯遲遲不點準備，無法進入遊戲。

冉拾又提醒:“準備。”

等了半天還是沒動靜，想再開口時，對方說話了，

“剛剛你朋友的事會怎麼處理？”

冉拾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過也如實說，“不知道。”

江合硯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朋友是真的騙了那個男生嗎？”

“算是，”冉拾說，“不過應該不是惡意。”

“如果不是惡意的，道歉會有用嗎？”江合硯緊接着問。

冉拾聽着耳機裡的聲音，手離開了鍵盤。

看來一時半會兒不會進遊戲了，老闆現在似乎更想聊聊天。

雖然問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他依舊沒什麼語氣地說，“誰知道。”

耳機裡過了很久才又有了聲音。

“那如果有人跟你玩遊戲用變聲器的話，你會生氣嗎？”

冉拾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桌面的手指一頓，挑了下眉。

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這個老闆也是有意思，真當他聽不出來他用了變聲器嗎？

他忽然來了興緻，難得開起了玩笑，懶洋洋地說:

“一般不會，除非老闆你也騙我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