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子喻現下這副樣子,江合硯也沒過多說教,問他:“難受嗎?”
不說還好,經江合硯這麼一提醒,楚子喻頓覺自己的胃裡在翻江倒海,雙手捂住嘴便朝廁所奔去。
江合硯本想跟過去看看,但又擔心冉拾,而且許滢也還在這裡……
許滢看出了江合硯的躊躇不決,主動道:“江哥哥,你去看看那個小男生吧,我就在這裡不會亂走,你朋友我也會幫你看着點的。”
冉拾那邊目前似乎沒有硬幹架的意思,江合硯轉而又擡頭看了眼攝像頭,稍微放下心,才同許滢說道:“謝謝,你也小心一點,有什麼情況及時聯系我,我馬上就會過來。”
許滢聽話地點頭應道:“好。”
江合硯找去洗手間的時候,楚子喻已經扒着洗手池吐得昏天黑地。
他走過去幫楚子喻怕了拍背,眉頭擰着,心裡隻覺不像話。
十七八歲的少年最是叛逆難管,一旦脫離學校和家長的管控就像是脫缰的野馬怎麼瘋怎麼來,時常不會考慮後果以及自己會不會受到傷害,不管開多少次班會強調都沒用。
楚子喻吐了半天直到再也吐不出什麼東西了才沖了把臉把水龍頭關掉,直起腰開始順氣。
當他從鏡子裡看到江合硯的時候沒敢回頭,說話也蔫蔫巴巴透着心虛:“江老師,你怎麼在這裡啊?”
“碰巧遇上你表哥,說來抓人,就跟過來看看。”江合硯盯着他,“說說吧,怎麼回事?”
“我本來沒想着過來的,是他們說……”楚子喻小聲嘟囔着,突然腦子裡的線忽地一連,他發現了一個問題,“不對啊江老師,我明明隻跟你說過10是我表哥,你怎麼會……”
混沌的腦海裡在這一刻乍然閃過一道靈光,楚子喻猛地回頭睜大眼看向江合硯:“你認識我表哥!而且早就知道10是他!”
一時沒防備說漏嘴的江合硯:“……”
在辦公室經常聽六班班主任說這個學生沒腦子愚笨至極,可現在來看不然,這個學生不僅有腦子還轉得很快。
猝不及防被發現了“秘密”,還是被跟冉拾關系親近的人發現的,江合硯感到一陣頭疼。
楚子喻卻來了精神,眼神都清明了不少,他好奇地問:“江老師,你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
江合硯擡手揉了揉眉間,“這事我們之後再說,你,能幫老師個忙嗎?”
楚子喻:“什麼忙?”
江合硯:“先别跟你哥說我早就知道他是10的事。”
“啊?”楚子喻疑惑不解,“這又是為什麼?怎麼感覺你們有點複雜啊。”
江合硯默默心道:确實挺複雜的。
“這些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幫我這個忙,今天這事我就不跟你班主任提了。”江合硯說。
楚子喻一整個震驚:“江老師你威脅我?!”
江合硯繼續加碼:“我還可以幫你跟你父母解釋你為什麼半夜不回家。”
楚子喻:“……成交!”
開玩笑,這跟免死金牌有什麼區别!他隻不過是幫忙閉個麥而已,劃算!
江合硯聽他答應下這才松了口氣:“我們先出去吧。”
也不知道冉拾那邊怎麼樣了。
回去的路上楚子喻跟江合硯大概說了事情始末,
“本來我沒想過來,但他們跟我說這場酒局裡有一個WAR的職業選手也在,就偷跑出來了想見識見識。誰知道見識沒見着,跟着玩了個酒桌遊戲還輸了,按照規則我喝一杯就行,結果那些人耍無賴按着我成瓶灌,我一個人也掙不開就很無助,還好你們來了。”
“職業選手?”繼“陪玩”之後江合硯又接觸到一個新的名詞。
雖說之前應該也有聽說過,但從沒想着要去了解。
楚子喻解釋道:“就是專門打職業比賽的,很牛!”
江合硯想了想,問:“比你哥還厲害?”
“别的職業選手不知道,就今天這個,我哥單手就能打他三個!”楚子喻說,“據我所知,很多知名職業戰隊都跟我哥邀過約,隻是我哥不去罷了。”
江合硯:“他為什麼不去?不喜歡?”
“也不是,就是我哥他家裡的一些原因……”楚子喻說到這裡開始含糊道,“總之就是我哥沒辦法去。”
江合硯一下就想到了冉拾的母親和那個所謂的父親,也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走到酒吧大廳的時候,江合硯遠遠就看到許滢捧着手機有些不知所措。
他加快步伐走過去,問:“怎麼了?”
“江哥哥,我正想給你打電話。”許滢指向酒桌,“你朋友和那個人拼酒,已經喝了很多瓶了。”
江合硯聽得眼皮一跳,轉頭看向那邊。
偌大的酒桌隻有兩個人在面對面坐着,其他人都自覺圍成一圈。
坐在冉拾對面的那個人将一整瓶酒喝完後,周圍的人便齊刷刷得鼓掌喊牛逼。
冉拾沒什麼表情,置若罔聞地從旁邊拿起一瓶已經開蓋的、滿瓶的酒,安靜又利落地往嘴裡倒,很快就見了底。
對面明顯已經喝不動了卻又不服,酒都拿不穩了卻還在放着狂言:“你、你踏馬遊戲打得比我好又怎麼樣,我能打職業比賽你能嗎?我有人捧着你有嗎?我是職業選手,而你,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面的陪玩罷了!再厲害又能怎麼樣?能怎麼樣!”
這話江合硯聽了很是刺耳,楚子喻更是差點沒忍住沖上去,被江合硯一把拽住。
楚子喻滿臉怒色,“他一個不知名戰隊的選手連前八都打不進去還好意思在這兒逼逼!就他那點實力給我哥提鞋都不配!”
江合硯顧不上安撫,他看到冉拾往背後的沙發随意一靠低頭像是笑了笑,說話的聲音清冷又低沉卻更加得擲地有聲,
“又菜又有理,說的原來是你啊。”
“砰!”
對面的人拍案而起,“你他媽的!”
冉拾依舊淡定,“再不喝,拼酒你也輸了。”
對面猛地坐下,拿起酒剛怼到嘴邊又停下,突然道:“這酒不夠勁,我們換個夠勁的拼,你敢嗎?”
冉拾擡了擡眸,“随便。”
服務生端着白酒過來的時候,江合硯的心裡便有種不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