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帝沉默片刻,乏道:“淩王該回來了。”
太子垂着眼眸不可察覺的一亮,仍是不動聲色道:“兒臣領命,定為父皇分憂!”
說完,太子眼珠一轉,道:“兒臣還有一事需奏明父皇,請父皇定奪。”
屏風後無聲。
太子接着道:“淩王叛亂後,惹得天怒人怨、民怨沸騰。又兼南方洪澇頻發,更引人心動蕩。
兒臣願将東宮财産盡數變賣,以父皇之名赈濟災區,向百姓……”
“你不用管了。”太子的話又被生硬截斷。
“是……”
“朕已命李誼返都。”
“!!!”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一出,原本低着頭的幾人幾乎是同時擡頭,眼中寫滿了驚愕!
在短瞬的驚訝後,幾人面面相觑,緊接着其中一人立刻跪倒,道:“啟禀陛下,七皇子雖在民間深得人心,但畢竟是崔氏博河之變後,最後的崔氏血脈。
在如今這個關節讓七皇子回京,恐怕會适得其反,請陛下三思!!”
其他幾個大臣也是立刻跪倒,齊聲道:“請陛下三思!”
回答他們激昂的,是宣平帝的沉默。
滴答,滴答。
幾人鬓角的汗珠,無聲似有聲地砸在地上。
許久,屏風内才緩緩傳來聲音。
“太子,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父皇!”太子也“撲通”一聲跪下。
明明屏風背後空空蕩蕩,他卻能清晰感受壓在他身上的目光,生是将他滿腹的不服壓得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兒臣……自然是希望七弟回宮,承歡父皇膝下。”
說着希望,但太子垂下的眼中,分明已有怨毒狠戾之色。
“好。”皇上簡短道,“你是太子,又是兄長,便由你去迎他入城吧。”
一聽這話,太子冷光一閃而過 ,顯然已是明白話中之意。
“兒臣遵命!”
在出宮的路上,兩側大臣向太子道,“恭喜太子殿下!看來陛下還是離不開您,也離不開您的觀明台!”
“沒錯!這些凡不能攤開到台面上的事兒,不論多髒、多棘手,哪個不是觀明台在做、不是台首尊在做,為陛下了卻多少的心腹大患!”
“可正是如此,台首尊露了鋒芒,也招緻陛下忌憚,雖得賞賜無數,但冷了數月未得啟用。
好在如今到了緊要關頭,還得是靠太子殿下您,靠台首尊。”
太子沒接話,隻從喉嚨裡冷冷笑了聲,道:“須彌人呢?”
一人回道:“回殿下,台首尊已準備多時,隻等您一聲令下,便可即刻出發。隻怕過個幾天,就能把淩王父子帶到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