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盈路已經在荊山紫門住了十天了!千度說話算話,在這十天裡,千度每天都會帶她在紫門中參觀。無論是密件庫、訓練弟子的校場、還是各個庭院,除了門主紫喬的地方,紫門中能去到的,看到,用到的,陳盈路全部都感受到了。
雖然天天都可以去密件庫翻尋與自己堂弟有關的密件,但陳盈路依然毫無頭緒,她還有一點不明白的......為什麼千度會這麼放心她?除了紫門門主的住處不許去以外,這個紫門簡直就像在她自己的家裡一樣,随便轉悠。
眼看十天時間已經過去,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是毫無進展,陳盈路便又跑去找千度詢問。
可千度卻說:“時候未到,小姐放心的再等等吧。”
依舊是讓她放心的在紫門等......
陳盈路覺得苦惱但也沒辦法,既然來了,那就好好聽别人說的話去做。
于是,陳盈路又在紫門待了十天。這十天,她可算是收獲不小。
陳盈路摸清楚了一些關于千度的“事”。
千度,這個偌大紫門的管家,在紫門門主不在時代管門中的一切事務,相當于紫門的二把手;二,做事賞罰分明,待門中弟子很是不錯,主要是長得好看,妥妥的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怪不得門中的女弟子都特别喜歡他;三,喜歡花花草草、修修剪剪,據說門中的庭院樣式、各類花草樹木都是他由親自帶人修葺、栽種的,不愧為管家。
特别是□□院,他自己居住的地方,那裡有一片不小的蓮池,居然能在這種極不适宜荷花生長的地方種得一大片荷花,應當是個極愛蓮之人。
最後這一點倒是與她很像,陳盈路記得她最初見到那片蓮池的時候也震驚了,樂都人都知丞相家中獨女最是喜蓮,隻有她自己清楚她是喜歡而絕非獨愛!喜歡是因為這是一個人承諾過她的,要給她帶回來江南最美的荷花;不是獨愛,是因為她直到現在還記着“仇”,那荷花她可沒有見到的......
罷了罷了!憂人自擾,可偏偏她就是認死理的那種人,父親明明都已經告訴過她了,但她還是不肯信,她總是覺得她能找到——找到那個為她而去江南尋荷的小朗清。
不管是一年、三年,還是五年、十年,找到了,她陳盈路才會甘心!
陳盈路發現這個千度先生好像對她特别好,很上心的那種。她喜歡的,不管吃的、穿的、玩的,全都一應俱全。她一開始也煩憂過,不過後來便放寬心了,千度先生對任何人都是不錯的,何況她還是出了錢來辦事的。
可是就在這一個月的相處之中,陳盈路好像對千度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她有些難為情,可千度并不在意,依舊像往常一樣對她很好,對于她所表現出來的意思沒有回應,也沒有拒絕。陳盈路一時也有點琢磨不透,可像千度先生那樣溫柔且沒有壞心的人誰不喜歡呢!雖然才相處一個月,但陳盈路就是莫名地相信他不會是一般的情場浪子,會讓人迷眼而失心。
她也不管她的這種感情出現的合不合時宜,她總想試一試,畢竟這是十年來她的心裡第一次出現了别樣的感情。
這一天,陳盈路做好準備去跟千度表明自己的心意,當她的話快要說出口時,他便打斷了她,還對她作大道理一番。
“千度先生,我......我......”
月光下,陳盈路的兩頰慢慢轉為粉紅,夏風拂來,粉綠相間的衣裙在山間夜裡的涼意中掀起了漣漪。
“陳小姐可知道自己是來荊山做什麼的嗎?”
千度冷面俊容地打擊着她好不容易又有了的熱情,這讓陳盈路一下子讨厭了他。
她選擇了先回答他的問題:“來找真相!可千度先生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想要跟盈路說。”
“我覺得是小姐沒用心!”千度的聲音變得更低。
陳盈路來氣了,但她不想否認她自己的心,于是她又大膽開口說道:“我覺得我想要做的和我想要說的這兩件事并不沖突!千度大人為何不肯聽?”
“......”千度的臉色看起來越發難看,“我覺得是小姐你會錯意了......”像是有一些不忍心,他頓了頓然後才繼續說:“我對任何人都是這般好的。”
陳盈路臉上露出了難堪,接着她不以為意,冷聲說道:“真的隻是我會錯意嗎?可我真心覺得千度先生對我很好......這樣的感覺竟是錯覺?那你就當我魔怔了吧......”
陳盈路說完便立即離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對于千度跟她說的話,她聽到了也并不覺得傷心,反而是心中忽地生出來許多希望。
她以為經過昨天,她與千度一段時間都不會想要見到對方,可千度第二天就讓弟子特意來她住的地方請她。
“陳小姐,先生請你去荊草堂一聚。”
“好!你與千度先生說,我稍後就到。”
陳盈路應下來了。可見她生氣了又如何呢?她可是有求于人家的......又在人家的地盤,怎麼的都要懂禮些,何況昨日确實是她無禮了。可她還是不懂這千度先生到底是有多寬心,才會想再見她。
雖不知為何,陳盈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整好自己的儀容服飾,懷揣着不安的心去到了荊草堂。
荊草堂裡沒有掌燈,陳盈路知道已是夜中,自然是不必燈火通明地點着燈,可這人不是請她來這裡嗎?這又是什麼意思?陳盈路摸着黑,尋着夜中的月光跟着替她引路的弟子往後面的蓮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