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要比我和你的老師更愛你自己。”

“啊？”

......

“他說兩年，那兩年我慢慢懂了他最後跟我說的話的意思，我記起了自己的模樣。可是......”魚悠悠哭得很傷心，“我明明一直将他放在心裡，我絕不會忘記他，可是......可能很久很久我都沒有再見到過他，我就忘了他的樣子。”

“魚悠悠......”

紫喬上前幾步想要安慰魚悠悠，可魚悠悠一直都在說着話。

“兩年後，約定的日子到了，趙弦還沒有來，我覺得他一定是路上耽擱了，說不定瞞着我準備了許多聘禮，在路上不好運過來。我又等了兩個多月，老師怕我傷心就安慰我，她說浪子年年有，遇到就算了，一個不成文的口頭約定罷了。老師明明知道趙弦不是這樣的人，卻也這樣說了，她分明就是不想看到我傷心。我偏要等！趙弦說過兩年，他不來就讓我算了。那我也要等！看呀！你們不是來了嗎......”

“魚姑娘！”

北瑤良思也喊她，可魚悠悠像是聽不到一般，繼續說着話。

“是不是有什麼事讓他脫不開身，所以他讓你們兩個來？他有說過什麼時候來嗎？再不來我可要生他的氣了！”

紫喬和北瑤良思看着魚悠悠雖然嘴上說着會生趙弦的氣，但在她的臉上卻看到了無比期待的目光。

她等了趙弦七年，仍然希望趙弦來履行承諾。

可是要怎麼跟她說一個不争的事實，趙弦已經去世了。

難道要繼續哄騙她，告訴她趙弦還活着，但他不來了。謊言不是牢不可破的，遲早會被揭穿。那要撕碎她的希望嗎？那可太殘忍了！七年，除了兩年的約定時間，魚悠悠又多等了五年，而且如若紫喬和北瑤良思不來此，她可能還會繼續等下去。

無論怎麼說，以她目前的狀況來看都是不可能接受的。

縱使這兩人遇到過不少麻煩事，可在魚悠悠面前也一下沒了準。

魚悠悠見兩人許久未說話，便催促着。

紫喬和北瑤良思相視而立，紫喬開口說話，“良思姐姐，煩請你先出去一會兒。”

聽了紫喬的話，北瑤良思随即開門走了出去。她将門關好，站到一旁，這個結果應該由紫喬來說。

由趙弦的妹妹來告訴魚悠悠最好。

見北瑤良思出去了，魚悠悠猜不到紫喬要說什麼，可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心緒不安導緻她愣了半天，眼淚似乎也忘記流了。

是紫喬的熱淚讓她反應過來，她忙走到紫喬面前。

“你怎麼了，紫喬？”她問，聲音裡面也還是哭腔。

紫喬哭了，她之前在北瑤良思找她一起來這裡時就哭了一次，隻不過那一次是全身抗拒，不願意哭。可事實上她已經很久沒有哭過，自從當上紫門門主後，這也許是第一次她願意哭出來。

魚悠悠心慌得不行，她立刻轉身強迫着自己坐好，她知道不會有什麼太好的消息。

比如趙弦當初是耍她的，他那承諾隻是随便說來哄騙她的，可看紫喬的樣子，這個猜測被否決。難道是受了重傷，無法行動？或者是吃了官司，被限制了自由，才讓紫喬她們來找她的。

魚悠悠設想了很多，唯獨不願意朝那個結果想去。

“對不起......魚悠悠。”紫喬忽然開口，這句話是替她的哥哥說的。

可能趙弦也沒有想到魚悠悠會等他這麼多年吧。

魚悠悠像是在賭氣，她沒有理紫喬，還在想趙弦為何沒來。

“對不起！魚悠悠......”這一句對不起是紫喬為自己跟魚悠悠說的，她說完魚悠悠的名字後停了一會兒，即使不願也開口告訴了魚悠悠她必須要知道的真相，“哥哥五年前已經去世了。”

“......”魚悠悠被紫喬說的這句話打斷了思考，她看着紫喬，一臉茫然，“什麼！”

“五年前，正是你和他約定好的時間，他應當是想來找你的，可是......他沒能來。魚悠悠，哥哥他已經去世了！”

聽到紫喬再次重複趙弦已經死了的消息，魚悠悠被驚得扶着額頭半天說不出話，她不敢置信地笑了笑。

“死了！死了？怎麼死的！”魚悠悠忽然大聲地問她面前的紫喬。

紫喬被突然之間的吼聲吓到，她的眼淚越來越多。

北瑤良思在門外也揪着心，可她終是沒有進去。

“哥哥......”紫喬幾次想告訴魚悠悠趙弦是為了她，他們都是為了她。

她好讨厭她的身份......她讨厭又變回了封蕊。

如果她當年沒有跑出屋村，如果她當年沒有進宮裡去，如果她當年沒有因為受不了趙弦的死而發瘋，如果權佑沒有給她喝下那晚藥......如果有如果，那該多好。

那樣哥哥就還在她的身邊，父親也會在她的身邊，權佑也會在她身邊的。

可是這世上是沒有如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