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盛竹看着花燈精緻每盞都覺得新鮮,正挑着起勁,兩位侍女氣喘籲籲地停在三人跟前,“女公子恕罪,實在是方才人多擁擠我們這才走散。”
若是她們不來她都不會生氣,更何況眼下她們既然來了,她就沒必要猶豫不決,幹脆把剛才看上的幾盞花燈全部買下,順便幫楚甯蔟二人也付了錢。
楚甯蔟手中拿着花燈,遲遲回不過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蘇盛竹你沒發燒吧?你竟會幫我付錢?”
蘇盛竹不解道:“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楚甯蔟将錢袋收好,“沒什麼,那我們先去放河燈吧。”
林蔔嬉點頭,柔聲道:“好。”
雖有侍女時刻跟随兩側,但沒了蘇家人的注視,蘇盛竹感到久違的放松,步伐也變得輕快起來,街道兩側的攤販她每個都新奇。
就連楚甯蔟都忍不住吐槽她,“蘇盛竹你怎麼這麼沒見過世面?”
蘇盛竹停在一個年輕公子跟前,隻見那人面前擺着一碗水,水中似乎放着什麼東西,她俯身去看,隻見水上飄着一根繡花針。
她有聽過乞巧節投針驗巧,但着實沒見過,好奇站在這無人停留的一隅,“這是什麼?”
男子身着淡雅青色衣袍,她瞥了眼鈎織綠葉的針線,可見不一般,男子謙遜有禮,“投針驗巧,将平時用的繡花針輕輕放在碗中水面上,水底針影,有成雲物花頭鳥獸影者,有成鞋及剪刀水茄影者,謂乞得巧;其影粗如錘、細如絲、直如軸蠟,此拙征矣。淑女若是感興趣,可嘗試一下。”
蘇盛竹猶豫着從案上拿起繡花針,楚甯蔟見狀及時阻止她,将她手中的繡花針放回案上,“要命啊,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讓針浮在水面吧,别丢人了,快快走。”
蘇盛竹被她強拉走,似戀戀不舍地看着男子的側影,轉身跟随楚甯蔟離開。
林蔔嬉在身後低聲對楚甯蔟說:“阿蔟,阿竹身體不好,你不要這麼拉扯她。”
在蘇盛竹消失後,男子身後緩緩走出以為年邁阿婆佝偻着腰背,語氣緩慢沙啞,“多謝這位公子了,這年頭像公子這麼好心腸的人不多了。”
“阿婆言重了,人有三急,更何況阿婆攤子小無需多少心神就能看好。”男子彬彬有禮道。
阿婆沉沉一笑,“這并非我的攤子,隻是孫女貪玩,要學她阿父擺攤才有了這。”
話音剛落,就見約莫着六七歲的女童在遠處賣糖人的攤販處小跑回來,一手拿着一個糖人,帶着炫耀的語氣将手中一個糖人遞給阿婆,“阿婆吃。”
阿婆開心接過,“怎麼沒給你阿母拿一個?”
女童言:“阿母說今日想阿父了,讓我莫要去打擾她。”
阿婆臉上的笑容斂了幾分,輕柔地撫摸着女童編的極其好看的辮子,“去吧,去看看你阿母吧,莫要讓她過于傷心。”
男子聽到這心中了然,起身悄然離開,身後立馬有人跟了過來,“公子,屬下已經探查了,姚淑女不在。”
男子點頭,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方才那戶人家就是那屠戶一家?”
侍衛怔愣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
男子閉眼,“人自有悲歡離合,至少目前過的不錯就好。”
幾經周折三人終于走到河邊,隻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蘇盛竹看着摩肩接踵的人們沮喪地想,她早該想到的,這種盛大熱鬧的節日人定然不會少。
三人沿着河岸尋找人少處,走了大半圈不見稀疏,楚甯蔟走的不耐煩起來,胡亂往前踢時不時蹭到旁人,林蔔嬉跟在後面道歉。
蘇盛竹也快失了耐心,左右胡亂看着,餘光瞥見對岸一抹熟悉的身影,蘇紀杭低眉順目同側邊的姑娘說話,眉眼間是不同往日的笑意盈盈,那姑娘戴着帷帽,她定睛一看腰間系着那讓她頗為眼熟的玉佩。
她這才想起來那玉佩她在哪裡見過,正是那日她被綁醒來時蘇紀杭來看望她時腰間的玉佩。
楚甯蔟也發現了站在對岸的蘇紀杭,拍着蘇盛竹的肩膀,“蘇盛竹,那是你二兄吧?正好我們去找你二兄,人多也熱鬧。”
蘇盛竹幽怨道:“這河邊哪有不熱鬧的地方?”
楚甯蔟拉着林蔔嬉往橋上走,林蔔嬉擡手拒絕,“阿蔟,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楚甯蔟失落地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為何?”
林蔔嬉道:“阿竹二兄既有佳人在側,我們前去打擾多有不便。”
楚甯蔟這才去注意蘇紀杭旁邊的人,見是那位帶着帷帽的女子,不禁好奇,“我聽說蘇盛竹那二兄風流成性,不知道是怎樣的美人能讓他這般駐留。”
轉頭問望着對岸發呆的蘇盛竹,“蘇盛竹,你知道嗎?”
蘇盛竹回神搖頭,“我哪能知道。”
林蔔嬉莞爾一笑道:“我們還是去尋别的去處為好。”
楚甯蔟怕林蔔嬉生氣順從的跟着她往前走,蘇盛竹望了眼波光粼粼河對岸的二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