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擁擠,燈火相映,不遠處傳來熱火朝天的喝彩叫好聲,整條街道沿至河岸燈如白晝,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蘇盛竹身體略有不适走路也心不在焉,無意聽見擦肩而過的行人說的話,“聽說了嗎?那位姚淑女人找不見,現在姚府派人暗中尋找。”
說話那人卻被一旁的女眷狠狠打了一巴掌,“這種事莫要胡說,當心掉了舌頭。”
男子哼一聲,“你就且看我可否有胡說。”
女眷把他嘴狠狠捂住将人拽走,“我看你是有不想活了。”
男子罵罵咧咧地走了,蘇盛竹卻聽進耳裡,手中的花燈被人撞倒在地,緊接着被人一腳踩在上面。
楚甯蔟驚訝地叫出聲,“蘇盛竹,你花燈被踩爛了。”
蘇盛竹這才回神,不可置信地看着被踩爛的花燈,那女子彎腰連連道歉。本就是她沒拿穩掉了,再說了人來人往的,不是她踩上去也會是别人踩上去,蘇盛竹彎腰将那花燈拾起,“原是我沒拿穩,淑女無需歉疚。”
女子松了口氣,反倒是她身旁的男子得理不饒人,陰陽怪氣道:“鬼曉得你是不是故意要訛我們?”
“你再說一遍?”楚甯蔟猛地将男子往後推,可無奈終究是人小力氣小,男子身體往後傾斜晃動兩下,很快穩住身形,不費吹灰之力把楚甯蔟推翻在地。
楚甯蔟重重摔在地上,四周的人後退着讓開地方,生怕禍端惹到自己身上,卻又好事将幾人團團圍住看熱鬧。
楚甯蔟手中的花燈被摔破,皺着眉無能狂怒道:“那算什麼東西?竟膽敢推我?你可知我是誰?”
說完欲起身要與男子争論,林蔔嬉俯身拉她,幫她拍打着衣裙上的塵土,楚甯蔟垂頭看着林蔔嬉的動作,紅着眼眶。
事端無論怎麼說都是因蘇盛竹而起,她自然不可能退縮,站在中間看着男子那目中無人的模樣,真真為身旁的淑女捏把汗,客氣道:“花燈壞了,我已然說了是我沒拿穩。公子卻先是懷疑我,而後将我好友推倒在地受了傷。衆人可都看着呢,醫藥錢我不要,要個低頭道歉不過分吧?”
“我?道歉?”男子一臉不屑,擡手就去推蘇盛竹,蘇盛竹本就虛弱無力,男子根本沒用多大力氣就把人推倒在地,還要擡腿去踹被躲在暗處的侍衛沖破重重人圍制服男子。
楚甯蔟尚未反應過來,蘇盛竹人已倒地,男子的脖頸上已經架着反着寒光的劍,周圍人見狀慌不擇路往後推,林蔔嬉把蘇盛竹扶起來。
蘇盛竹揉着摔疼的屁股,不禁感慨這幾日幸虧有好好吃飯,否則照‘蘇盛竹’原本的小身闆屁股非得摔裂。
為首的侍衛跪地行禮,“屬下來遲,還望女公子恕罪。”
蘇盛竹剛擡手,請罪的侍衛就被一腳踹翻在地,侍衛怒目順着踹他的腳看過去,看清來人後,吓得連滾帶爬地起來,“二公子恕罪。”
蘇紀杭抱臂俯視着他,冷漠道:“這點事都辦不好要你們有何用?今日是女公子無事,若是有事你們幾顆腦袋都不夠掉的。”
被刀劍架着脖頸的男子雖不認識蘇盛竹,但識得蘇紀杭,幾人的三言兩語他早已明白自己惹得誰,吓得急忙下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是有意得罪女公子的。”
跟在蘇紀杭身旁的帷帽淑女姗姗來遲,見他動怒,輕輕拉扯他的衣袖,溫聲低語道:“阿杭,既然蘇淑女無事也莫要過于苛責他們。”
蘇紀杭道:“既有人幫你們求情,今日暫且不過問你們的失職,但絕無下次。”
侍衛道:“多謝二公子。”
蘇紀杭看向男子,“怎得?若這是尋常人家女子就有欺負的份了?”
男子自掌掴,“這定然不能有,小的笨嘴拙舌,不會說話還請二公子莫怪。”
蘇紀杭道:“别讓我見到下次。”
男子連連道:“是是是。”
蘇盛竹看着欲轉身離開的蘇紀杭,道謝,“多謝兄長。”
蘇紀杭冷哼道:“自稱蘇家人能不能有點蘇家人的氣魄?”
蘇盛竹欲言又止,蘇紀杭猛地把戴帷帽的淑女拉進懷中,冷箭擦着淑女的耳側呼嘯而過,在衆人都未曾反應過來之際,直直插進男子的胸膛上,方才那氣勢昂揚的男子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眼睛望着蘇紀杭二人倒地,眼睛漸漸失焦。
圍觀衆人後知後覺,驚慌失措四散而逃,更有甚者被擁擠落水。
蘇紀杭反應迅速,拿過其中一位侍衛的劍,将戴帷帽的淑女交由侍衛守護,“你們幾人将姚淑女保護好,若有閃失,我唯你們是問。”
侍衛猶疑一瞬應下,護着姚沁豖離開。
姚沁豖還驚魂未定,雙手伏在起伏不定的胸口,隔着薄薄地帷帽望着蘇紀杭,眼神中透露着擔心和無措,低聲喚了聲,“阿杭。”
怎奈何四周或許嘈雜,而她戴着帷帽,她眼睜睜地看着蘇紀杭拉着蘇盛竹往人群深處跑去。
楚甯蔟握緊林蔔嬉的手,林蔔嬉正要去拉蘇盛竹,隻見她已經被蘇紀杭帶走。
心想着,蘇紀杭是她兄長,有他在應當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