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尊貴的西·郡主·初以一點微不可見的傷結束了今天的所有劇情,比如小王妃即将和大侄子發展出的虐戀情深第一步,比如專門為了給小王妃找大侄子談情說愛的疑似小王妃哥哥的世子。
西初很惆怅。
“郡主可是疼?”謝清妩緊張地問着,那模樣好似西初隻要回一句疼她便要站起來喊大夫了。
西初有些尴尬,她真的覺得隻是小傷。
便宜大侄子因為事務不得不離開,他走前特意讓謝清妩留下來照看好她,大有回來時發現她掉了一根頭發就要對謝清妩不客氣的感覺。
這讓西初想起了看古裝時皇帝總會說的一句,若是你們治不好她,朕便要你們全都給貴妃陪葬!
西初感覺到了窒息。
西初擺擺手,連忙說:“隻是一點小傷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你們一個兩個都那麼緊張,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小王妃并不是便宜大侄子那種奇怪的不得了的人。
“郡主乃是千金之軀,緊張些也是應該的。”
西初問:“那你受傷也會這樣?”
“郡主何出此言?”
“你不也是郡主?雖說你是南雪的郡主,我是北陰的郡主,可既然都是郡主,那麼就算有不同,也有着相同吧?”
謝清妩稍微猶豫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好的吧,看來不是她這個破郡主搞特殊,而是全天下的郡主都一樣特殊。
西初心中輕松了些,但還是忍不住搖了下頭,歎了口氣,如果不是這該死的虐戀情深,小王妃怎麼着也該在自家當個飛揚跋扈的郡主才是。
“郡主為何歎氣?”
這就不能說實話了,說不出來指不定得被人套麻袋一頓毒打。
“隻是在想,你今日原先是尋王爺有事,現在卻因我弄的一團糟。”
謝清妩搖搖頭,道:“若不是郡主我也見不到王爺。”
西初一陣靜默。
奇怪的人,謝清妩給她的感覺很奇怪,一會兒像是單純無害的小白兔,可一會兒又像是心思深沉的黑心蓮,而現在……是單純無害的柔弱王妃。或許人本就是這麼多樣性,一時的感覺并不代表她便是這樣的人的,畢竟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王爺抓到的那個人是你哥哥?”
“……嗯。”
“他為何要偷偷潛入北陰,若是想要見你的話,作為使者來訪不就好了嗎?”這樣子的行為也難怪便宜大侄子會抓起來,放在他的立場來看,這樣子偷偷摸摸的行為這麼可疑怎麼可能不抓起來。
西初搞不懂,小王妃緊張了一會兒,然後松開了自己抓着衣袖的手,她低聲道:“我離家那年才十三,本來母親還在為我商定人家,我還在閨閣之中做着未來郎君會是個怎般的人,那會兒母親說定要給我選個狀元郎,我便看起了才子佳人的話本,尋思着是否要讓母親給我找個女先生教教我。在我的那些幻想之下,陛下突然下了旨,我被指派嫁來北陰,北陰王将我賜給了靜南王,從落定到我成為靜南王妃不過一月,那會兒什麼都匆匆忙忙的,說是新娘子,倒不如說是一份被打扮包裝好了的禮物。”
西初抿了下唇,她大緻能猜到小王妃後面要說的話了,虐戀女主大多這樣,各種可憐,從親人慘到朋友,好不容易喜歡上個男的結果對方是個渣男,她還眼瞎信了那套浪子回頭金不換繼續和便宜大侄子糾纏不清。
噢,雖然這些都是還沒發生,但非常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離開家那日,哥哥還在間奈,我原先也在怨,哥哥為何不來救我。直到前些日子母親托人傳信給我,說哥哥被靜南王抓了,哥哥當年回到家得知我已被遠嫁,本想帶人來劫親的,隻是被父親打斷了腿。傷筋動骨百日,他的腿養好了父親便打斷,一直到最近,哥哥尋了機會來了北陰。”
“我不能幫你。”
“郡主肯帶我見王爺,清妩已感激不盡了。”
“南雪人若是正常入境也不該被抓起來,可你哥哥偏偏就被抓了起來,這并非是他倒黴,一定是他做了什麼壞事。”
依照她的助攻人設來看,她應該要十分沒腦子,在聽過了小王妃如此可憐的出嫁故事後被感動到哭泣,然後咬着手絹淚眼婆娑地說:清妩你真的好慘啊,我一定會幫你們兄妹團聚的。
那——是不可能的。
不管謝清妩再怎麼可憐,她和哥哥之間的離别再怎麼令人潸然淚下,對于她來說也僅是别人的故事,她現在是被好吃好喝供着的北陰郡主,即使不能做對北陰有多麼大貢獻的事情,也不能幹着吃裡扒外的事情吧。
謝清妩無奈笑笑,她搖着頭娓娓道:“哥哥自小便頑劣,我們二人雖感情好,但我也知哥哥不是什麼好人。”
西初:“……”哦。
“那你找王爺既然不是為了救他,那是為了什麼?”
“清妩想見哥哥一面。”
西初猶豫了下,她看看謝清妩又看看隻擺了茶杯的桌子,她張了張嘴,然後擡頭對上謝清妩那雙帶着濕意的眼眸。
西初的聲音卡在了喉間,她什麼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