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會前，他就這麼磨磨蹭蹭的消磨着時間，直到被父親過來逮人才跟着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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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下樓，西裡斯就看到帕特麗霞了——也難怪，那群女孩子們簇擁在一個足夠耀眼的新來的女孩子旁邊，而他的那幫狐朋狗友看到他下來也歡呼的相當敷衍——他們甚至懶得把眼神多在他身上停兩秒。

不過西裡斯和他那些愚蠢的同齡夥伴不一樣，他還不至于為此大失形象，往那邊輕撇了一眼，他就把視線移開了。至少帕布魯·奎瓦斯和埃弗裡沒撒謊，至少外表上沒撒謊，那性格如果也有他們吹噓的那麼好，這讓他對完成今晚的社交任務抱有很大的期待。

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們根本就沒機會說話。帕特麗霞·奎瓦斯整晚都忙着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閑聊，就沒從人堆裡離開過，也幾乎沒怎麼吃東西。這讓西裡斯對克利切的手藝抱有了很大的懷疑，她就隻吃了一點兒蛋糕對吧？奇怪了，他還覺得做的蠻好吃的呢。

“據說那些漂亮姑娘都要節食的，”他聽到諾特在旁邊嘀咕。

“可上次我看她明明很喜歡吃冰淇淋噢，”埃弗裡則在旁邊吹噓，最近一周他大概已經炫耀了不止二十次和帕特麗霞那次在對角巷的偶遇。在今天之前，男孩子們一直斷定他對帕特麗霞的樣貌評價至少誇張了十倍，畢竟埃弗裡是出了名的大話精。但今天，他們幾個一緻假裝之前對小夥伴的奚落根本不存在。

“差不多行了，”西裡斯厭倦的往女孩那邊再瞟了一次，“今天是我的生日，又不是她的生日，你們整晚都打算隻談奎瓦斯嘛？”這才止住了男孩們的話頭，讓他們聊起了其他的東西。

話是這麼說，可就連頭頂的安多米達和納西莎也在聊那個帕特麗霞·奎瓦斯的打扮呢，不就是條普通的綠裙子？

他看着帕特麗霞端着果汁，無聊的騷弄着自己束起來的黑色鬈發，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蠟燭的螢火反而襯的她皮膚蒼白的像個鬼魂——又像隻天鵝，她微微仰起脖子又喝了口果汁，這時候才停下了整晚一直噙在嘴邊的笑容，看起來傲慢而又厭倦。

像極了在朋友中間的西裡斯，他想。但那隻是一瞬間的事兒，等她放下手之後，一個公式化的、溫柔和藹的笑容又再度浮了上來，她和旁邊一個矮小的姑娘說着什麼——說真的，伊麗絲·特拉弗斯真不該和她站一起的，她不知道這讓她看起來像是個圓滾滾的洋娃娃嗎——然後擡頭看向西裡斯，笑了笑。

她們在聊他嗎？會像男孩子們比較女孩子們的樣貌一般聊男孩子的樣貌嗎？西裡斯可從來不畏懼談這個，好吧，他經常會對這個話題感到厭倦，就好像一個總是赢的遊戲很難讓人産生興趣一樣。

但被一個新人誇獎容貌的話也不算太讨厭，新的赢法也是赢嘛。他看到帕特麗霞淡橄榄色（這個詞就這麼蹦到了他腦子裡）的眼睛撞上了他的視線，她沖他點了點頭，然後就像王後帶着她的女伴一樣遊弋過來。

身邊的男孩子們一下子吵鬧起來，埃弗裡和諾特把說話聲音至少提高了一倍，吵的西裡斯耳朵都疼了。他們争論了些有的沒有，目的就是為了吸引過來的姑娘的注意力。不過帕特麗霞依然在笑，就連皺眉都隻是顯露出一副努力思考的困擾樣子，而不是覺得這個話題是有多蠢。

嗐，西裡斯剛才還以為他們說不定能有點共同點呢！結果帕特麗霞還是個副不想幫任何人說話的圓滑樣子，一點也不讨人喜歡。他刺了她兩句，對方也不生氣，反而找到了借口溜走了。什麼我更喜歡你家的冰淇淋，她晚上根本就沒吃過！

顯然，埃弗裡和諾特這兩個蠢貨也是這麼覺得的，畢竟今晚他們有一半的注意力放在那邊。“她什麼時候吃了你家的冰淇淋了？”埃弗裡戳了戳他。

“就剛才你們聊天的時候吃的，你沒看到嗎？”西裡斯沒好氣的怼回去。現在倒好，帕特麗霞一溜煙的跑了，留下一個完全沒完成親媽任務的西裡斯。他厭倦的看着剩下的男孩子們又跑去拿了幾碗冰淇淋，然後露出了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她的口味還挺特别啊……”老半天，諾特才憋出了這句評價。廢話，正常人誰會喜歡克利切那個狗腿子做的甜菜、卷心菜和胡蘿蔔冰淇淋——他媽最近不知道看哪家的雜志說要給小孩子多吃蔬菜，克利切就幹脆把所有能加蔬菜的甜點全做成了蔬菜味的，隻給蛋糕留了個全屍。

磨蹭了好久，西裡斯才決定上去。反正嚴格來說他們今晚也還是說了幾句話的不是，他編也能編出幾句來。狐朋狗友們立刻雙手雙腳贊同，跟着他跑了上去。

大約是知道自己兒子有多麼不靠譜，布萊克夫人立刻就給他找了個和帕特麗霞單獨交談的機會。西裡斯倒是硬着頭皮上了，很難說是畏懼無法完成布萊克夫人給他的指示，還是擔心帕特麗霞很難取悅。

總之，他熟練使用了所有小男孩都會的以噴代撩大法并且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就後悔了——謝天謝地她沒生氣，還很好脾氣的接了他的話。他剛才還覺得她難以接觸呢！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父親也給過她指示。倒不是西裡斯自吹自擂，但布萊克家一直都是純血家庭裡最核心的那個，作為想要積極靠攏純血二十八家的奎瓦斯家不可能想惹怒他們。就好像眼前的帕特麗霞，哪怕明着顯擺出對家長操控的厭煩，但明面上還是得過來和他聊聊才算完成任務。

有那麼一瞬間西裡斯覺得帕特麗霞也很可憐，那種被逼着出來社交的痛苦實在是太讓人難受啦。一想到之後家長說不定還要讓他們進一步接觸——約着出來玩一類的他就更痛苦了。

其實他也一樣，想了老半天西裡斯決定吐露實情。老實說，帕特麗霞長得不醜，而且看着就很善解人意，要是在一起打發時間應該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等攤開說完說不定他們還真能當個玩伴呢，一起搪塞各自家長什麼的。

至少光聽西裡斯講他家的趣事兒帕特麗霞看起來就一副快窒息的難以忍受的樣子——說起來，她媽媽以前也管她管的很嚴吧，或許他們還有點同病相憐呢。

啊……什麼……帕特麗霞上來和他聊天不是被家長強迫的啊……那沒事了。

不是，等等，那她剛才那副不情願的樣子是搞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