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麗霞覺得奎瓦斯先生瘋了,在場的大人們紛紛贊同。
至少表現出來是這樣的沒錯。
在奎瓦斯先生宣布完宴會開始之後,雖然還有些不明就裡的小孩子們如同平時一樣向帕特麗霞慶賀,但哪怕是帕特麗霞本人都心不在焉,恨不得連拆禮物的環節都跳過去,趕快結束這個宴會,好問問自己的父親腦子裡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而在切開蛋糕,正式開始午宴後,一些相熟的家長立刻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并很快的把孩子拉了過去囑咐了些什麼。
唯二的例外是布萊克夫婦和奎瓦斯先生,他們沒找人說話,也沒人——膽敢冒着他們不虞的神色——過來同他們閑談。畢竟在女兒們都上學後,西格納斯·布萊克和他的夫人自然不會單獨來參加帕特麗霞的生日宴會了。
帕特麗霞也沒心思找人聊天了:就連伊麗絲和維奧雷特都被家人叫走,沒再回來。她就隻能孤零零的同父親坐在一張桌子上味同嚼蠟的吃了些東西。人太多,她也不好現在同父親說些什麼。當然,原本計劃好恢複的編織會活動也沒有了下文。
萬幸這份尴尬沒持續多久。中午一點剛過,羅爾夫婦——似乎是布萊克夫婦的狗腿子,他們家的兒子正是雷古勒斯的跟班——打了頭陣就起身告退,布萊克夫婦連同他們的兒子走的也隻略晚一點點,都頭一批離開了。
自此開始,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們開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告退,沒一會兒,整個宴會場地就走的幹幹淨淨。帕特麗霞精心準備的宴會和餐點幾乎還沒開動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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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以為你們還在談條件?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清場完畢,帕特麗霞就着急的追着父親問道。
但說實話,相比于有可能的婚約取消(并不完全是壞事,對吧?),她更在意的是為什麼父親不願意提前給自己透個口風。
唉,可惜了她辛辛苦苦籌備的宴會,食物可全都浪費了。如果早知道,她絕對不會宴請這麼多人,又搞得這麼隆重。
“噢,你以為我們是在談條件,别人倒以為我們是任人宰割呢。”奎瓦斯先生輕蔑的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生怕自己沒法嫁給西裡斯·布萊克?”
嗐,帕特麗霞也是頭次聽說自己這麼想,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兒,這原本就是她的計劃嘛:做個西裡斯的明戀者什麼的。“這和西裡斯沒關系,”她故意的‘撇清’道,“我隻是……完全不清楚這些,繼承法什麼的,或許你應該提前和我說下?”
“和你說這些你又不懂,小姑娘,”奎瓦斯先生依然是那副沒好氣的樣子,半靠在輪椅上。菈菈趕忙走過來,把他往樓上推。“該知道的你現在知道也不晚:早晚你得繼承奎瓦斯家,而布萊克家可絕不會允許随便哪個姑娘污染了他們的姓氏。”
“所以那個繼承法是真的?如果我的孩子不能姓奎瓦斯,家産就會讓西班牙奎瓦斯繼承?”帕特麗霞驚訝的問。
呃,其實她聽說過帶嘤這邊的限定繼承法,但那玩意兒是和麻瓜貴族的軍事義務相關系的。古代隻有男性才能當騎士、上戰場,所以領土擁有軍事義務的爵位就必須由男性繼承,家族姓反而沒那麼重要。
而巫師們自然沒有這個顧慮:男巫女巫的平均戰鬥力差距并沒有他們體力差距的那麼大,曆史上也有許多著名女巫。就連霍格沃茨的創始人都有一半是女性呢!這樣說來,重視血統的巫師們有着自己魔改版的“限定繼承法”也說得過去。
帕特麗霞基本被說服了。
“差不多,”這下子,奎瓦斯先生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他猛地停到了一樓的台階上,轉過身來(差點把菈菈甩了下去),認真的俯視着帕特麗霞:“你應該知道我們家族的曆史——我們的祖先吉列爾莫·奎瓦斯吧?他曾是家中的長子,卻和繼母及她生下的幼子龃龉,因而隻能帶着一部分家産遠赴嘤國,建立了奎瓦斯果汁工廠。”
帕特麗霞點點頭,“而他的異母弟弟則留在加利西亞經營酒莊。”
“所以,如果你身上還流着我們家的血脈,就繼承家裡的産業,不要把我們祖先辛苦創立的東西拱手讓人害他離開家鄉的仇人。”奎瓦斯先生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