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活力四射,蹦蹦跳跳撲到蒲薪身上。
“她自小被全家寵大的,見笑了。”蒲薪對着郁離他們尴尬一笑,将蒲若從身上扯下來,“有沒有禮貌,看見有客人來還胡鬧。”
蒲若偷偷對哥哥吐了下舌頭,這才轉過身規規矩矩地向客人們行禮。
這一行禮,可讓她眼睛都看直了,心裡話直接飙出來:“哥,我以後再也不說你壞話了。這幾位哥哥可太好看了,這是你上哪請來的神仙呀,能不能讓他們一直住在家裡。”
“蒲若!你還有沒有規矩!”蒲薪氣得挽起袖子,到處找東西就要抽她。
孫管家适時遞上一根雞毛撣子。
“孫管家,你!”蒲若氣道。
“小姐您放心,縣令大人就是擺個架子,他不敢真打您。”
“孫管家!你到底是哪頭的!”蒲薪揮舞了一下雞毛撣子。
“哥,哥,哥,對不起”蒲若機靈,一眼瞄過去覺得重寒酥是最好說話的那個,便大膽地躲到了他身後。
蒲薪果然沒有殺過來,隻是一手叉腰一手抄着雞毛撣子停在幾步遠的位置。
眼見蒲若的手指都快搭上重寒酥的衣袖了,褚遊慌忙開口,勸着蒲薪放下雞毛撣子。
蒲薪扶着桌子坐下,喝完整整一杯茶才覺得火消下去:“說吧,昨夜去哪了。”
蒲若不情不願地從重寒酥身後走出來:“你放心,我沒去哪,就去了小雲家。”
蒲薪猜到她也不會去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總是去别人家像什麼樣子。”
蒲若委屈道:“那誰讓你最近都很忙,有時候不回家,我又害怕那怪叫,還不能躲躲啦。”
蒲薪聽她這樣說,氣焰一下子弱下去:“唉,都是哥哥不好。若若别怕,這幾個哥哥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的。”
看蒲薪哄妹妹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郁離一行人先行離開,回到了縣令府花園。
白日裡的花園就少了昨夜那陰森的感覺,枝頭上的花朵正在盛放,葉片上、花瓣上甚至還有露珠點綴,顯得十分嬌豔。
重寒酥轉了一圈,點評道:“昨夜太暗,沒細看。這園子裡的花長得真不錯,也不知是怎麼養得。”
常瀞無語:“你真是時刻謹記自己的職責啊,到哪都先看看人家種的地種的花兒。”
一點異象都沒有的花園反而讓郁離覺得不安。他盼着魔物的線索與紅藥有關,這樣便有了找人的方向,他又盼着此事與紅藥無關,畢竟能和魔物扯上關系的事情,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郁離摸了摸花葉:“現在天也亮了,照蒲薪的說法,吼聲白日基本不會出現。咱們便分開查吧,剛好我和褚大哥說好今日要去海平縣外,那縣内就拜托你們了。有什麼新情況,咱們互相告知。”
他朝園子外面走了幾步卻發現褚遊沒跟上來。
郁離:“?”
“我要和春神大人一起。”褚遊無情地抛棄了郁離,然後朝重寒酥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行嗎?”
重寒酥回了一個微笑:“好哇。”
郁離仿佛看到褚遊身後的尾巴都搖起來了,如此重色輕友,還能說什麼呢,他隻覺得心涼得徹底。
“那走吧,就剩咱倆了。”常瀞朝郁離抛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從縣令府沒走出幾步,他們便看到了張貼在牆上的畫像。這幅畫像似乎被張貼的太過匆忙,一夜過去,已然被風吹開了一個角。
紅藥的臉随着風一陣陣吹過,忽隐忽現。郁離細心将畫像重新貼好才離開。
他們仔細探查過了海平縣的每一條街巷,有了一點新發現。海平縣的南邊,也比其他區域的魔氣略重,但也隻是重了一些,遠比不上縣令府。
南邊啊,紅藥家就在南邊。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又在海平縣南邊細細探查了一遍,尤其是在紅藥家附近,可是都沒有什麼新發現。
常瀞覺得海平縣南邊比縣令府還要奇怪,縣令府那邊的魔氣好歹指向性明确,就是花園最集中。南邊簡直就是一大片魔氣混在一起,讓人找不出準确的地點。
就好像是,現在海平縣的魔氣有兩個源頭,一濃一淡,一明确一模糊。
夕陽西斜,郁離和常瀞走街串巷跑了一天,大抵是因為有正事要忙,兩人之間的相處倒也沒有想象中那樣别扭。
想着太陽快落山了,或許花園那邊的吼聲也該出現了,他們便準備回縣令府。
附近有間書院,他們迎面碰見了一群剛散學的學子。學子們朝氣蓬勃,有些相熟的,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好不熱鬧。
待他們走到書院門口時,學子幾乎都走光了。隻見一個老伯抱着一沓寫滿字的紙,顫顫巍巍走出來。
老伯被石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幸虧郁離托了他一把。
上面的幾張紙落在地上散開來,郁離彎腰一張一張撿:“老伯,您拿這麼多廢紙是幹嘛呀。”
老伯連聲道謝:“書院的山長心善,照顧我這個老頭,讓我在這兒看門。這些都是書院裡不要的廢紙,有些地方是空白的,我拿回去可以給孫子用用。”
“這樣啊——”
郁離的回答戛然而止,散落一地的紙上有一個名字躍入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