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他們都有了困意,在商量完守夜的順序後,紛紛躲進帳篷裡睡覺。夜裡的風實在刺骨,雖然帳篷隻有薄薄的一層布料,幾乎擋不住風,但是聊勝于無。
第二日清晨,河面上蕩着白色的霧氣。郁離早早醒來,鑽出帳篷,和負責守最後一班夜的重寒酥四目相對。
重寒酥合上常瀞的大作,看向他身後:“這麼早,常瀞沒起?”
郁離點點頭,坐到他身旁撥動還在燃燒的火堆:“沒呢。”
重寒酥把書遞給他:“那你看會兒?我去林子裡把褚遊找回來。”
郁離意外:“他也起了?”
重寒酥随意點了下頭,往樹林走去:“我剛和冉愉換完沒多久,他就起了,說是睡不着。”
郁離默默咂舌,什麼睡不着,就是想陪你罷了,褚大哥愛睡懶覺的程度和常瀞比起來不遑多讓。
他感慨完愛情的力量,伸了個懶腰,開始翻手上的書。這本書他昨夜隻在守夜時翻了翻,還有一大半沒有看。現下天色微亮,視線比夜裡好了太多,他在偶爾傳來的幾聲鳥鳴裡,靜靜翻看。
他一邊尋找書中有無和金石城封印類似的例子,一邊細細摩挲常瀞的筆迹,猜想着常瀞當時為了收錄這些,讀了多少本書,走過了多少地方,在他寫下這一筆時的心情又是怎樣的。
郁離心裡一片酸澀,不知不覺看了許久,看到天色大亮,看到陸陸續續大家都醒了。在書的最後幾頁,他忽然發現,一個未被命名的封印和金石城城外的十分相像。
他舉起書冊,颠來倒去地看,終于确認,這或許就是同一種封印。至于為何還要加上“或許”二字,常瀞的畫工要占五成責任。
隻是郁離沒想到的是,他把大家都叫過來想一起再辨認一下的時候,大家的态度很是奇怪。
重寒酥:“我守夜的時候也看了這一頁啊,我怎麼沒發現?”
褚遊:“不是?你怎麼看的,我怎麼還是看不出來?!”
冉愉:“是啊是啊。”
沙十七:“……我也沒看出來。”
“一個個都什麼眼神兒?”常瀞先是氣憤地嘴硬,堅持不承認是他畫得不好,随後把有些無措的郁離一把摟過,仰頭道:“這都是因為我們心靈相通,此書隻寫給有緣人!”
“行了。”郁離不好意思,推了他一把,“先來看看解開封印的辦法吧。”
關于這個封印的記載相當少,常瀞記下的内容隻有寥寥幾行,不過和解開封印相關的辦法倒是有三條。
第一種,暴力破除。郁離無語,這記了和沒記一樣,能暴力破開,他們早幹了。
第二種,此封印較特殊,設下時,需要被封印之人的血脈,若能得被封印之人的血脈,可從外進入。郁離繼續無語,創下此封印的當真是人才,被封印的人都被困住了,外面的人還從哪去搞他的血脈,而且,就算進去了,不還是和裡面的人一樣被困住。
第三種,去找設下封印的人。郁離瘋狂無語,天尊要能同意,他們至于在河邊受凍嗎!
褚遊自從得知他們雞鳴巷的小白菜被常瀞給拱了,就對他不再有好臉色,當下便嘲諷道:“星君,您這幾條記了和白記一樣呢。”
常瀞也郁悶:“那我當時記下來的時候,就隻有這些。”
重寒酥:“目前看來,能下下功夫的,隻有前兩條了。”
常瀞:“第二條不行吧,金石城裡的人當年不是幾乎全滅嗎,先不說現在外面能不能找到金石城的後人,就算找到了,這麼多年過去,血脈也稀薄的不剩什麼了吧。”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郁離歎了一口氣,站起身,準備再去封印前面轉轉。
“……你們的意思是,隻要有金石城人的血脈,就可以進去了嗎?”從浦黎城出來後就一直沉默的沙十七忽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