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隻小靈狐初練邪道,身上幾乎找不出任何邪修的痕迹。
他真得沒有把握離星遙是會信他,還是會信靈狐。
墨塵拔掉靈狐身上的圓盒,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把這隻小靈獸送走。
他一手按着靈狐的嘴,一手去翻找儲物袋中的傳送法器。
“嘶!”
墨塵再次被靈狐咬傷。
吃痛間,他的鎖鍊稍有松懈,靈狐抓準時機跑了出去。
“站住!”
眼看對方是在往離星遙休息的地方跑,墨塵慌了,飛出去的鎖鍊失了精準度,有一根不小心擊中了靈狐的腹部。
墨塵用剩餘的鎖鍊,把靈狐裹住拉了回來。
檢查之下,他發現那根失誤的鎖鍊刺入并不深,隻要拔出來再包紮一下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可望着在他手中低聲哀嚎的受傷小獸,墨塵突然改變主意了,他不想救它,也不想把它送出鬼蜮了。
此時,他滿腦子裡都是這隻狐狸如何黏在離星遙身上的畫面。
一股股無名妒火,在他的心底不受控制地肆意生長。
它剛剛是不是還想去找離星遙?它怎麼敢得?
墨塵扣住靈狐的嘴,冷冰冰的鐵鍊一點一點地深入靈狐體内,直至它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
墨塵沒走出幾步,離星遙的劍就架上了他的脖子,緊接着緩過來的鬼狐也朝着他們的方向撲來。
墨塵依靠着鎖鍊迅速與二者拉開了距離,鬼狐緊追着他不放,卻被帶電的鎖鍊困在了空中。
墨塵嘴角挂上一抹譏诮的笑,他指着上方掙紮嘶吼的邪祟,以不太正常的平靜語調對離星遙說道:
“你以為它是喜歡你才親近你的?它隻是想利用你罷了。”
“呵呵,離星遙你實在是太好騙了。每次但凡有誰主動接近你、示好你,你就會輕易地相信他們。”
“是啊……”離星遙也低低地笑了起來,“不過,我最不該相信的不就是你嗎?”
少年垂着劍站在原地,腳下紅蓮初綻,手中寒劍赤光微現。
見此,墨塵解開了鬼狐身上的束縛,同時将一張引鬼符仍給離星遙。
這張符紙正是方才在走廊時,離星遙貼在他後背上的。
脫離了鎖鍊的鬼狐,沒有再去招惹墨塵,反而朝着離星遙撲去。
墨塵沉着眼,向靈巧走位的離星遙問道:“不解釋一下這符是怎麼回事?”
離星遙對着鬼狐施了一個簡單的定身術,随後幾步騰空跳到了墨塵旁邊:
“如你所說,在走廊裡鎖鍊比劍更好施展。不想浪費時間而已。”
墨塵意味深長地注視着離星遙,緩緩說道:“你要我進鬼蜮,究竟是真得想讓我助你飛升,還是隻是想借機殺我?”
“都想。”少年人答得直白,“不過就現在來說,比起殺了你,我更需要你幫我除掉鬼王。待我重獲成神機緣後,有的是機會再跟你慢慢算賬。”
墨塵按住離星遙不知要揮劍向誰的手腕,又道:“你這樣我不放心。我不想時時都要防着你對我下手。”
離星遙低頭看向腕間,皺眉道:“那你想怎麼樣?”
墨塵道:“我們改一下‘遊戲’規則。”
“離星遙,你想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殺你?但你手裡有讓我受天罰的把柄;而離了我,你自己也難以消滅鬼王。”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不如先一起專心對付鬼王,在解決掉鬼王之前,誰也不要動其他心思。”
“待到功成之日,我們在鬼蜮一決生死。輸掉的那個,全當是在誅殺鬼王的過程中犧牲了。如何?”
見離星遙不表态,墨塵繼續道:
“放心,我屆時自有辦法向仙界隐瞞住事實。咱們兩個将來隻會有一個人能走出這片鬼蜮。離星遙,你說會是誰呢?”
墨塵以為,按照離星遙的脾氣,他必然會自信且強勢地說是自己。
可這次對方的反應卻一反常态的平淡。
離星遙抖抖手腕,墨塵識趣地移開自己的手。
前者興緻恹恹地收起劍,情緒不高地回道:“誰知道呢,說不定最後都出不去了。不過,我接受你的提議。”
他又指向鬼狐:“給雲寶解脫吧。”
“好!”
墨塵立即應聲,說罷便要甩鍊,他等這一刻很久了。
離星遙連忙攔住他,道:“我是說淨化了它,讓它早日轉生。不是讓你把它送去煉獄!”
“……”
墨塵沉下臉,又不說話了。
離星遙同樣無語,沒想到時隔三百年,還能在墨塵臉上看到他對雲寶的這種表情。
不過,無所謂。
“我一會兒施法時會解開定身術,你幫我控制住它。”
“嗯。”
二人走至鬼狐近前,墨塵将鎖鍊纏在它的身上,離星遙默默念起咒文。
不多時,鬼狐的身形越來越虛。
可正當一切快要結束了時候,鬼狐突然間不知為何力量激增,一下子掙開了墨塵的鎖鍊,朝着面前毫無防備的兩個人猛撲過去。
“當心!”
墨塵一把推開了離星遙,但自己卻因躲避不及被鬼狐咬住了肩膀。
鋒利尖牙上的特制毒液,瞬間麻痹了墨塵的神經,他來不及反抗便失去了意識。
一旁“被救”的離星遙,冷漠地看着鬼狐将昏迷的墨塵拖出了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