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染的事情在南區高層内掀起軒然大波。
肖明染冬眠冷凍在南區,卻蘇醒反入侵破壞精神網絡跑了,南區負責人擔不起這個責任。
消息立刻封鎖,南區隻進不出。肖明染目前隻是精神體,就算能夠獨立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持續在外,必定要尋找依附。
篩查出有問題的人,從頭到尾循環排查,進小黑屋撸了一遍又一遍。
顔尋之覺得自己也真是跟孔唯在一起久了,體沒胖,但學懂了她的心寬,被肖明染折騰的頭疼,回去對完口供,暈暈乎乎一覺睡到調查組上門。
孔唯不在,鍊接已經斷開,她圖景裡也不見肖明染的痕迹。
剛才見不久的調查組兜着彎子旁敲側擊的問她這幾天在做什麼、去過什麼地方,尤其盤問她不在醫療處的今下午。
顔尋之就說醫療處待的太乏味了,她好久沒見鍊接向導,精神力也很久沒梳理過了,回去讓孔唯梳理精神力,梳理完累了又睡了一覺。
其餘問什麼細節,一并以太困了沒記得哈哈過去。
一會扯這一會扯那,反正都是不确定。來回幾場,調查組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威脅她好好答。
剛把人嗆走還沒多久呢,顔尋之印象深刻,發現調查組确實也就頭見還能唬唬人,戳兩下就發現是紙老虎了,耷拉着眼皮說我真沒記得。
“你再不端正态度,等我向上級申請,到時候上手段可不是誰能說了算的!”
顔尋之挺了挺胸,把身體坐直了,繼續誠懇的敷衍道,“我端正态度,說的都是實話,沒記得也是真沒記得,我要是想編一個搪塞你,肯定早就編好了,咱倆不至于在這來來回回磨蹭。”
調查組除了詢問沒有其他權利,但向上申請就不一樣了,顔尋之有點擔心她精神力抗不過器械。
孔唯倒是輕輕松松的,“他們上頭是聯邦警司啊,往上申請,聯邦警司知道肖明染跑了,聯邦能不知道?南區敢上報聯邦?”
“可南區丢了肖明染,聯邦早晚會知道。”顔尋之咬着嘴唇分析,“南區還能一直不報?現在報聯邦,南區徹底排查,肖明染肯定能找回來。隻要找回來,最多是監管不力,難道比消失找不回來罰的還重?”
孔唯笑着搖頭,“你以為肖明染有多重要。”
顔尋之一怔,“不重要還怕丢?”
“肖明染躺在那的意義大于一切。”孔唯把營養藥劑給她,“她在這凍了多少年了,沒用,就是給聯邦個安心。南區丢了她,隻要聯邦不知道,就是沒丢。”
“既然沒丢,為什麼要上報?”
顔尋之目瞪口呆,片刻舉瓶給自己灌了兩口,“說……說的好像也對。”
孔唯樂的把她空瓶收了,“往後被查出來,南區肯定要負重責,比現在上報嚴重的多。問題是往後是什麼時候呢,一年,三年,十年?”
“肖明染早就被研究徹底了,新技術出來之前,她幾乎沒有什麼價值。南區找不到她,過幾天就會僞造一個凍進去,沒人需要,誰知道裡面真的假的。”
顔尋之啧啧,“你早就逮這空子了?”
孔唯很少突發奇想些什麼,帶着她去吞噬肖明染,心裡算盤肯定打了一萬遍。
孔唯略挑眉,“南區……肉眼就能看出來吧,地面派占主導。但地面派内部鬥争,聯邦裡有一批一直虎視眈眈想撸掉南區換人,這裡負責人受輻射影響,沒幾年就要死了,是個好機會。”
聯邦需要借口發難,南區隻要上報,無論肖明染最後有沒有被找回來,南區負責人都必然負最大責被換掉,牽連多少未可知。
但等她死了……死人做的事,誰知道她怎麼想的?
最高負責人,做什麼事,手下怎麼會知道?
“那,這是你上輩子知道的還是……?”
她問的猶猶豫豫,孔唯倒不避諱,“上輩子。她身體一直都不好,算算沒幾年了。”
顔尋之砸了咂舌,心道,孔唯兩輩子真沒白活。
穩穩知道肖明染即使下落不明也沒辦法追究,顔尋之倍感輕松。
她不是個善于隐藏的人,隻能在完全沒風險的特定話題中滿嘴跑火車,有了孔唯這一記定心丸,她隻管把自己真想成回去睡覺。
保密摸排了一周,南區裡已有些流言蜚語,但大多數人都不知道肖明染被冬眠在南區,猜測更是五花八門的什麼都有。
南區高層不想鬧大,調查組終止了審訊。
一切恢複如常。
高級向導有隐匿精神力的本事,跟他們所接受的調查大不相同,孔唯被高層叫去搜查了三遍精神力,連疑點都沒有的就給放了出來。
盡管好奇,顔尋之還是忍了忍,沒問過孔唯把肖明染是徹底吞噬幹淨了還是藏哪了。
自從知道重生這個秘密後,她自覺跟孔大軍官在某些方面保持距離。
她不介意成為浦歲的替身,或者是孔唯手裡走在研發前沿的工具,但她也徹底放棄幻想,她們大概永遠不會像正常的鍊接哨向那樣親密無間。
沒期望,沒奢望。
抛去這些,孔唯簡直是完美無缺的貴人。顔尋之很感激。
豈料如此有自覺的分寸感,居然讓對方不适了。
孔唯在恢複訓練結束後把她拎回房間裡,皺着眉問,“你最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