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違規,違規原因不得而知,但得到了上下民衆代表一緻認同。孔唯作為經手人回避,被擇出了後續一切事項,由監管接手。
孫業索拿一打白頁進門,“實驗的人全沒了。”
“全殺了?”孔唯琢磨她這句話,覺得挺模棱兩可。
果然得到搖頭,她放松的往後椅背靠去,“我猜也是。都殺了,怎麼可能,無非是把我踢出去而已。民衆代表那用的什麼理由,太血腥?”
“死太多人了。”
這個實驗幾乎無法用其他物種替代人類觀察異化反應,前期死亡率稱得上把人當老鼠用,聯邦不可能全給她好苗子,民衆代表反對很正常,孔唯不以為然。
如今數據、藥劑都已經在他們手裡,這批實驗者洗掉,進來新的一批,主動權就完全移交……挺好,至少她脫離了這場紛争。
敵人消失了,敵人的敵人就變成了新的敵人,斬草除根和未雨綢缪的兩者,恐怕會打的纏纏綿綿,直到人類被地面徹底判決為止。
“桑挽音呢?”她最近被關小黑屋,有段時間沒見她了。
孫業索說,“這部分都還好,聯邦沒理由動他們,該怎麼樣還怎麼樣,我已經跟他們說了注意安全。不過既然失敗了,聯邦應該也不會太在意。”
孔唯點點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聯邦沒動作,個人未必會安穩。”
孫業索答了聲好,見孔唯站起來,抻了抻筋骨,一副要出門幹大事的勁頭,“你幹什麼去?”
“要升職了。”孔唯挑了下眉,“準備恭喜我吧。”
沖去領袖的辦公間裡,站定,屋裡沒别人,孔唯直接道,“我要做總指揮。”
領袖正在批閱任務,擡眼從她身上劃過,嘴角梨渦合适的加深了,“孔唯來了?先坐。”
孔唯沒動。
領袖依舊目沖顯示屏,僵持了幾秒,才好像剛批閱結束一個任務一樣,放下手中工作,“我知道你對實驗處理不滿意,但你也要體諒我,聯邦内部……”
“誰說我不滿意?”孔唯打斷她,“我對聯邦處理結果毫無異議,我認同。”
“我知道你在賭氣。”領袖歎了口氣,往後退了點,又示意她坐,“其實有些話,我早想和你說開……”
孔唯微微眯眼,“我今天來沒有别的想法,總指揮,一句話,你批還是不批?”
領袖抿了抿嘴,“總指揮的位置就在那,跑不掉。過兩年她退了,這個位子自然是你的。”
“兩年?你們現在能把我踢出實驗,兩年後,誰知道我在哪?”她冷笑,“我現在就要。”
領袖遲疑,“我是領袖,并不代表,聯邦的事務全能由我決定……”
“你不用說那麼多。”孔唯再次打斷她,“聯邦現在能撤掉我的實驗,我怎麼知道往後會不會對我動手?我要總指揮,一是補償,二為自保,就這麼簡單。”
領袖十指相碰,如波輪在架在胸前循環,“……我想想。”
孔唯終于在她對面坐下,“不着急,要是你不能決定,我可以等你們開會讨論。”
她自顧自伸手,拿過電爐上持續加熱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熱茶順着喉嚨滾下去的時候,她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沒事的。
今天這一場,到現在,領袖還沒讓她滾出去,她甚至還在考慮是否給她總指揮的位置安撫。變相說明,聯邦并不舍得她這個從小培養的、良好的種子,哪怕隻是做個斷了線的傀儡。
她還猜領袖之所以成為領袖,除了吃喝享樂,總會有點抱負。不然爬上來的這一路這麼艱辛,待遇卻無法跟古代皇帝那樣萬人之上相媲美,她沒理由這麼努力。
所以她必須、也隻能這個時間來要總指揮的位置。
現在她的發難可以被當做實驗處決,正在氣頭上,哪怕有所出界都沒關系,聯邦現在欠她。過了這茬再提,她就變成了對聯邦懷恨在心,而她原本被扶持最大的依仗,就是對聯邦忠心。
她不能壞了這條底線。
賭對了。
這周尾聲的時候,總指揮暴斃的消息傳來。
顔尋之訝異,“你現在成了總指揮?”
孔唯矜傲的點頭,她裝模作樣,咕咚一聲倒在她身側,擡頭,像隻大貓,雙眸含笑,“那我是不是該更尊敬你一點?哎呀,我要不要換個稱呼。”
“換什麼?”
文化程度不高的顔尋之冥思苦想,“……主人?”
“神經。”孔唯哈哈大笑,拍拍她的臉,“你是特别的,不需要。”
“真的嗎?”貓兒得寸進尺的纏上她的胳膊,“那我能不能跟在你身邊?”
礙于意外死亡,升職并沒有大肆操辦,隻有領袖為她親自戴上勳章。
孔唯向她微笑,回以敬意。
無所謂,反正她想要的,已經拿到了。
成為總指揮後,顔尋之開始頻繁的在她身邊露面。
本來也有很多人知道她養了個金絲雀,包養軍備後勤處的哨向并不稀奇,否則也不會單獨成立出這麼個名稱看似如此正經的部門。
隻是她出現的委實太張揚……
顔尋之穿着一身豔紅長裙坐在會議最前面的位置,錦緞,大露背,肩頸僅由幾根綢帶交錯挑着,頸上一串寶石垂墜,把她整個人襯托的極其銳豔。
每個進來開會的人進來都愣了愣,忍不住往那門外瞟:他們沒進錯吧?這是開會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