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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降肥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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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羽進入延聖殿法會大廳之前,忍不住往牆上一面刻着“明心見性”的銅鏡裡瞥了一眼。不消說,又被自己此刻的尊容惡心到了。鏡子裡是個光頭中年男僧人,肥嘟嘟的臉好像總洗不幹淨。一身深紅色的僧袍下,到處都是躍躍欲試的贅肉。

有點兒諷刺啊,自己身為魇荒門的二弟子,和六個師姐妹在鬼道向來以絕世美顔著稱的,居然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這麼想着,随即見到鏡子裡的那張胖臉扭曲起來,一雙怎麼睜也睜不大的眯縫眼裡透出和這幅容貌全不匹配的陰殺之氣。忙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擡步往廳裡走去。

仆一進門,就差點兒被無數道四面八方射來的無形烈焰燒得形神俱滅。她慘叫一聲,連忙念了一遍師父親傳的避梵咒才恢複正常。還好沒人注意她。放眼望去,見大廳牆壁上畫着一幅幅巨大的佛像,每一幅畫都有三四人高。雖然有咒語護體,魅羽還是覺得畫中的佛都在盯着自己。隻得凝神聚氣,盡量不去看他們。

宴會廳裡充斥着檀香、鮮花、飯菜、和汗臭的烘熱氣息。滿眼是紅色金色的絲綢帳幔、鍍金佛寶、琉璃擺設。來之前已經做過功課,知道人間六月初四這天的荷陽節,并非是喇嘛國最大的節日,卻是最喜慶、最熱鬧的一個。各種拜師收徒、加持灌頂、講經法會,絡繹不絕。

這天在民間,也是店鋪開業、兄弟結義、嫁姑娘娶媳婦、小男女私定終身最多的一天。每年這天的法會,由喇嘛國聲名最顯赫的六大寺輪流舉辦。而今年輪到的恰好是龍螈寺,也就是她目前頂着的這幅身體十五年未歸、今早才重回的母寺。

此刻,魅羽所在的這個專門為舉辦法會所建的大廳并不算小,奈何各寺來客衆多,隻得在大廳四周沿着牆臨時搭了一圈二層樓。樓上樓下都已坐滿了。樓下正前方上首位置的人倒不多,那裡擺着的是長老們的席位。

剛剛回寺就趕上了這個晚宴。管事兒的副寺赫嘉長老讓她“見哪兒還有位子,就湊合擠擠吧”。樓下倒是有空位,但那是給外寺的客人坐的。她于是擡起粗壯的雙腿往樓上走去,腳下的木樓梯吱嘎嘎響着,像是随時都會被她踩裂。

來到一張隻坐了五個僧人的桌前,魅羽肥臉上堆着笑,向衆人自報家門:“我叫肥果,之前去别的寺裡挂單多年,今天剛回來。”

在座的五人互相望了望,見她穿的确實是本寺的僧袍,都未說話。魅羽就坐後,過了好一會兒,當中年長的一人忽然一拍大腿,好像想起了什麼。

“你是肥果啊!當年是這裡的照客吧?”

她點點頭。她對自己目前這個身份了解不多,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肥果曾是知客長老的助手,專門負責接待寺院裡來的客人。

“哎呦,這都十幾年了啊,你怎麼去了這麼久?唉,老堪布五年前就圓寂了……”對方說着,臉上的褶子堆起來,連連歎氣。

“是啊,一言難盡,”魅羽也假裝感慨了一番。秉着少說少犯錯的原則,從桌上拈起個果子吃起來。前天大師姐陪她下了鶴虛山,渡過無回河來到人間,又騎馬走了一天一夜。龍螈寺自然是坐落在龍螈山上,若是從東南方向出了布巴城,兩個時辰便到了。

布巴雖不是本國首府,卻是喇嘛教的核心所在,被尊為聖地。這附近一帶大大小小的喇嘛寺有三十幾個,龍螈寺是年代最久遠的一個,也曾經是規模最大的一個。相傳龍螈山乃是無量淨天的神龍降于人間幻化而成,守護着整個喇嘛國甚至人世間的安危。

但從百年前開始,龍螈寺的地位漸漸被藍菁寺代替。那時的藍菁寺勘布因為和喇嘛國的最高統治者、也就是現任德醴王的曾祖父交好,勢力逐漸壯大。現如今,對佛法和修行有向往的年輕人,都是争先要去由珈寶上師住持的藍菁寺。

一直行至龍螈山腳下,大師姐才掉頭返程。她還記得,臨别前大師姐環顧左右無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手帕包着的事物給她,鄭重其事地說:“在适當的時候把這個交給龍螈寺的堪布,應該能幫到你。另外,如果有可能,幫我查一個法号叫勒禦的和尚。我要殺了他。”

魅羽此刻悄悄擡手按了按胸口。隔着衣物,能摸出是個大緻上半園形、凹凸不平的一個硬物。究竟是個什麼寶物?今晚回房後定要仔細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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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耳中聽得台下的珈寶上師剛剛領頭誦完一段經文。即使有避梵咒護體,還是覺得腦袋裡針刺一樣的疼。看來儀式都進行的差不多了,宴席上的僧人們也開始聊天和用餐了。

“哎我說,那個什麼霞光曼珠沙華——這名字真别嘴——是不是真的那麼神奇?”坐在魅羽右邊的一個年輕僧人問道。

“那還用問,”一旁的僧人邊吃邊含糊地答道,“百年才開一次花,能不精貴?”

“精不精貴的,反正這次肯定是珈寶上師和他的藍菁寺才能拿到。”

“那也未必,”剛剛和魅羽說話的老僧不耐煩地轉移了話題,“哎,你們聽說了嗎?廣清寺有個達摩外院被人滅門了。”

“什麼什麼,怎麼回事兒?”其餘四人向他靠過去。

“不知道呢,隻聽說大部分人是被勒死的。可脖子上的痕迹呢又不像繩子,好像是碗口粗的那麼一個東西。”

同坐的其他人愣了一陣兒,像是在想象當時的情形。卻見隔壁桌一個賊眉鼠眼的僧人把身子歪過來。“你們這全都不叫事兒!”

衆人聽了,一齊轉身望過去。

“我可聽說了,王母娘娘的七個仙女小姐姐,不久前被人給、咔嚓了。”邊說邊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嘁!”衆人紛紛哄他,“神話故事你也當真。”

“真事兒來的!城東的曹半仙說的。”

“曹半仙就是個老騙子……”同桌的僧人們回過身,又專注地吃喝起來。

魅羽端着茶杯的手定住了。是的,七仙女是死了,而且是因為她師父唆使鬼道衆生叛亂才死的。至于師父為何這麼做,她一直也搞不明白。她隻知道以師父的野心和抱負,絕不會甘心做個鬼仙。

正暗自神傷,卻聽台下一個震耳的聲音說道:“不妥不妥!此次殿試的參賽人選,須重新議定。”

當衆人意識到說話的人是坐在樓下上首位的六大寺長老之一,大廳裡的喧嘩聲很快湮滅了。

又聽剛才的聲音說道:“衆所周知,殿試向來分文試和武試,文試考的是精深的佛學知識。陌岩長老固然是龍螈寺勘布,但和其他德高望重的長老們不同的是,并沒上過昊淵佛學院。依我看,不應具備參加殿試和攀登聖峰的資格。”

魅羽的座位在二樓邊緣,側身便能看到台下長老席的光景。聽到有人提及殿試的事,立刻凝神朝下望去。這次師父給她的任務,便是冒充龍螈寺失蹤已久的一個僧人,為師父偷回那朵百年一開的霞光曼珠沙華。

剛剛那人口中的“聖峰”,指的是雲冉峰,乃是喇嘛國主德醴王的皇家私産。王上和他的祖先們一樣信奉喇嘛教。每一百年寶花盛開的時候,都會贈與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老。

幾百年之前,喇嘛教還沒有這麼興盛時,這個獲贈的人選通常是毫無疑問的。可後來六大寺都在積極擴張強盛自己的勢力,每次花開便不得不舉行一次殿試,才能決定獲贈者的人選。

隻見下方分散擺着六個鑲着金邊的長桌,每桌後面坐着一兩位長老。剛剛說話的那個僧人五十來歲的年紀,一看那銅牆鐵壁的身闆,便知是練外家功夫的武僧出身。方臉圓目,兩條淩厲的濃眉從二樓看下來也甚是醒目。

“按常樹長老的話,”接話的是一個平和優雅又略帶磁性的聲音。“凡是沒上過佛學院的,佛學知識便不夠在殿試中勝出。既然貧僧的修為如此不堪,對同賽的五位前輩便毫無威脅可言。長老又何必非要把我排除在外呢?”

二樓的龍螈寺僧衆響起一陣哄笑聲,常樹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魅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循聲望向剛剛說話的人。

此人是坐在上首正中央席位上二人當中的一個,看年齡應該便是本寺現任堪布陌岩。據說他六歲出家,在八歲,換成别的僧人都會力争去佛學院的時候,他卻堅持要去民辦學堂。然而十三歲時回來參加昊淵佛學院的會試,照樣拿了當年的第一名。

不過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估摸着現在也該有二十六七了吧?以她所在的距離看不清他的臉,但至少身闆看着英挺。穿在其他人身上——比如魅羽自己——那肥大拖沓的喇嘛服,換到他那裡卻能把人襯托的風朗神俊,更像是傳說裡中原皇宮的錦衣衛。

“豈有此理!”常樹從桌後走了出來,站到大廳正中央。“陌岩,這次法會輪到你們舉辦,長老們肯來是給你面子,你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就算說青年才俊,也不是隻有你一個吧?比如珈寶上師的高徒梓溪長老,年紀比你還小幾歲,現在不也是印光寺的勘布了?日後大有作為,那是不用問的。”

這馬屁拍的,魅羽不屑哼了一聲。身旁的僧人們也都忿忿不平。“那能說明什麼?當初若不是王上親自出面,勸退了印光寺的前任勘布,哪會有他梓溪的份兒?”

“是啊,一路被捧上來的。”

“咱家堪布已經是傳法上師了。他梓溪還早呢。”

這時常樹旁邊的桌子後站起一個二十出頭的僧人。白白淨淨、眉清目秀的,沖着大家單掌行了個禮。“常樹長老過獎了。晚輩道行尚淺,絕無可能與陌岩長老相提并論。”

這就是那個梓溪?魅羽邊吃邊想,教養還湊合。

這時珈寶上師站起身來。魅羽凝神看去,是個幹瘦老頭。頭戴節日法會時專用的碩大無比的八佛供養寶冠,身上的神袍金光燦爛,洋溢着喜慶。

珈寶目前是喇嘛國唯一的金剛上師,地位尊貴無比。之前在廣場上面對公衆主持法會的就是他。但見他一舉一動都帶着一種平和慈祥,很難讓人相信在他還未出家時,曾隻身前往浪雲淵,一人滅了當時作惡多端的石鲭幫。

珈寶望着常樹說道:“既然舊例規定六大寺的勘布都可參加殿試,自是沒有不許陌岩長老參賽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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