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剛到公司,果不其然,實驗室裡的測試設備都已經準備好。
然而下午,實驗室便迎來了不速之客——設備部組長王志。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
他臉上一堆橫肉,披着極其虛僞的笑出現在實驗室門口。
秦蘇綿向來不對人的長相抱有攻擊性,但不知道為什麼,王志就是那種能給人帶來生理上不适的長相,或許不是因為平平無奇的五官,而是因為他的惡劣行徑與虛僞到不行的嘴臉附加在一塊,才讓人産生了強烈的厭惡。
王志:“秦工,能找你聊聊嗎?”
真難為他了,從錄音内容來看,他似乎對她成見不小,而如今為了自己的前途,卻不得不低聲下氣地來找她,這一幕,竟讓她産生了一絲報複的快感。
他們來到茶水間,王志率先開口:“秦工,昨天的事的确是我不對,您看我給你道歉,我請你吃飯,您看,我就是一個普通人,當上個小領導,被豬油蒙了心,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況且我還有一家子要養,我不能丢了工作,後續我們也絕對配合您的工作。”
她冷冷地開口:“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
讓她在這聽半天,難道就為了聽他訴苦嗎?
“您看,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高擡貴手,别把這事兒告到葉總那兒,順便……能否把那個錄音給删了,我王某定對你感激不盡。”
意料之中!
她抿着唇冷笑了下,始終沉默着,但手上卻好脾氣地掏出手機,咔咔一頓删,微信上,文件上,包括最近删除的地方也删了。
好說話得讓王志都有些不敢相信。确認了幾遍,才敢放心離開。
她緩緩走進實驗室,同事們按捺不住好奇心紛紛湊上來。
她的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上,語氣平靜:“這事兒暫時就告一段落,現在目的達到了,就暫且先放過他,隻要他不再為難我們,保障好我們後續的工作,我也不會針對他的!”
李子文覺得有些好笑:“他是不是忘了我們是計算機專業的了,删除錄音對我們來說就是形同虛設,恢複數據這不是灑灑水的事嘛。”
她沒說話,隻是輕笑了聲。
她了解過這個王志,工齡取勝,又是跟公司某個領導攀點關系,所以才當上了這設備部組長。所以他能作出這種低劣行徑,她一點也不奇怪!
她不是不會報複,隻是好刀要用在刀刃上!
于是這件事便以還算圓滿的結局告一段落了。
又是周五,秦蘇綿估算了下日子,大概率是親戚即将到訪,隻覺得整個人比任何時候都要疲乏。
例會上,再一次見到了趙佑白,他穿着白襯衫,安靜地坐在那兒,依然是帥得冒泡的臉。
僅僅是往那一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也是,那臉蛋帥的慘絕人寰,想讓人忽視有點難。
會議開到一半,秦蘇綿忽然發覺不對勁,腰的酸漲感襲來……
不好!
她掏出手機在桌子底下一頓搗鼓,快速地下單了一包衛生巾。
好在今天是深色的褲子,她強忍着腹痛,嘴唇變得有些蒼白,冷汗直冒。
會議一結束,恰巧下班時間也到了,小桃看着往常天天加班的勞模老大,今天竟然準點收拾東西下班,一臉錯愕道:“老大,今天那麼早?”
綿綿:“嗯,我累了,我要走了,你們也早點回吧。”
說着便往外走,然而在辦公區門口恰巧碰到葉仲安和趙佑白。
她淡淡地點了點頭,随即大步流星地從他們身邊經過時,趙佑白卻一把拉住她:“林多茜讓你去家裡吃飯。”
扭過頭的一瞬,他看到了那張白皙且有些憔悴的臉,她語氣淡淡的“我不去了,一會兒我會跟她微信上說的。”
話一剛落,偏過身子就要走,卻再一次被往回拽,縱使脾氣再好的人,在這一刻,哪怕是天仙來了,她也要罵上一頓才解氣!
她語氣不耐:“還有什麼事?”
“你臉色不好,很累?”趙佑白關切地問她。
“嗯,很累,我現在要回去睡覺。”
說着沒等他做出反應,快速地跑進電梯裡。
他和葉仲安倆人相視,兩臉發懵:“這個項目很着急?”
葉仲安搖頭:“不急啊,但看樣子她自己挺着急的。”
身體的不适裹挾着疲乏,她無暇顧及其他,回到家倒頭就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窗外明晃晃的陽光灑進來,她的卧室外有一顆栾樹,房子所在樓層是三樓,恰好能看到這棵栾樹的尖尖。
前幾日,明明還郁郁蔥蔥,綠油油的葉子,這會兒已經有些被黃色演替,這意味着,離深秋愈來愈近。
她側躺在床上,盯着這棵樹發呆放空。
“嗡”的一聲,手機短暫的震動打擾了這份難得的清淨。
她眼眸轉動了一下,然後伸出手去夠,已經十點十五分了。
解鎖後,微信蹦出來一條消息。
是趙佑白發來的:“從超市買了東西,右手使不上勁,拿不上去(可憐)。”
她愣了幾秒,才逐漸回過神來。
自葉仲安生日宴後,這段時間裡,他一次也沒找她幫忙,以至于她都快忘了這“差事”了。
思忖半分鐘左右,她回到:“那你等我,我現在過去。”
簡單收拾了下,打了輛車。
她住的地方,離趙佑白的公寓并不遠,三公裡的路程,打車十分鐘就到了。
熟悉的小區門口闖入視野的刹那,一股莫名的情緒悄然爬上心窩。
一瞬間的失神,很快被理智叫醒。
她站在小區門口給他發去消息,顯然趙佑白已經提前跟保安知會過了,保安确認了她的身份後,很快就放行。
乘坐電梯來到負一樓,剛出電梯,撞見了熟悉的背影。
她盯着他的背影,有一刹那的失神。
“來了?”或許是察覺電梯開門的動靜,他轉身的一瞬,恰巧對上她的目光。
她撇撇嘴:“嗯。”
随即又掃了一眼,問他:“東西在哪兒?”
他指了指邊上,一個購物袋,東西看着不多。
她拎在手上完全不重:“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