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連紮兩回都沒紮進去,自己都心裡發虛,忙不疊瞄他的表情。
那人卻也不生氣,慢慢擡眼看她,很輕地一笑:“沒事,換隻手?”
實習生被他看的心裡一蕩。
他燒的眼周連顴骨都有些發紅,唇色飽滿,此時擡眼無神地一笑,像個迷路找家的小狗,撞到人還挨在腳邊傻乎乎地沖人笑。
想起來了!
實習生一震,指着他苦苦回憶:“你是不是演過什麼?還是網紅?我總感覺在哪見過你!”
“嗯。”謝執換了隻手,慢悠悠地說:“想不到正常,我撲街一個。”
“你這麼帥,一定會紅的,我相信你。”
“……借你吉言。”
不知道這句話觸到了哪根神經,原本不太自信的實習生這次一步到位,成功給他紮好了針。
護士撈過輸液管,找到開關調了調速度:“我把速度調慢了,你可以先睡一會,不過記得快吊完的時候喊我。給你加了一瓶葡萄糖,整三瓶吊完估計要三四個小時。”
“好的,謝謝。”
“江總,您其實可以讓我去接您的,半夜開兩個多鐘的車過來,多不安全啊。”
“噓——”江海榮伸出
謝執又陷入昏睡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一杯熱水被放到了他面前:“喝點。”
謝執愣了愣,有些發木的腦子沒轉過彎,呆呆地看着本應該在外地出差的人,嗓子有點發啞:“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了?”江海榮挑了挑眉。
謝執搖搖頭,接過他手裡的那杯熱水。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晾涼的,溫度正好,是讓他感覺很溫暖卻并不燙嘴的微燙。
一杯下去,原本被燒成漿糊的腦子仿佛也被沖刷地清醒了些。
一看醫院牆上的挂鐘,已經将近六點,他一覺竟然睡了卻這麼久,吊瓶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身上還多了件不是自己的黑色羽絨服。
江海榮就坐在他身邊,回着信息。
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可能是因為怕被認出來,穿得非常低調,一身黑色,帶着口罩,看起來很不顯眼。
“你什麼時候來的?”
謝執微微皺了皺眉。
給他幫忙也不明說,不會說出差也隻是給他留面子,好讓他空出時間照顧外婆吧?
如果是外地出差,又怎麼會出現得這麼快?
謝執想到這茬,又連帶着想到昨晚聽到的醫生的話,臉色無法掩飾地難看起來:“你出差就……”
冰涼的手猝不及防地落在他的額頭上。
謝執一瞬間怔住,對上江海榮的視線。
對方盯着他,輕輕擰了下眉,像是沒摸出什麼名堂。接着下一秒,那人的身影就落了下來。
江海榮和他額頭相貼,溫暖的熱度一點點渡過來。極近的距離讓謝執無法逃避,兩人四目相對,謝執在他眼中看見自己小小的倒影,輕輕搖擺。
江海榮的呼吸并不像他看起來那樣冷靜,反而像是在壓抑着什麼,混着一聲歎息,灼熱而幹燥地落在他臉上。
“能不能學會對自己好點啊,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