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靳羽盯着他，非常果斷地将選擇權重新扔了回來，“由被挑戰方選擇會更公平一些。”

就，不太好辦啊。齊路遙心想。

“那要不然這樣吧，”他停頓了一下，歪了歪頭，在腦海中飛速思考了一番後才說，“石頭剪刀布決定挑戰項目，我赢就vocal，我輸就dance，平局rap。”

主要是不知道對方的定位。

假設選跳舞，如果對方也同樣是dance擔，考慮到是星世紀的選手，平心而論齊路遙沒有百分百赢下來的把握；如果對方不太擅長dance而自己赢了，反而可能被說勝負欲過重——現在這年代野心家倒已經不是壞人設了，但過猶不及，一位都坐了，再這麼在意就不合适了。

而如果直接繞開自己最擅長的項目，又多少有些過于刻意，顯得像是為了battle輸掉找鋪墊。因此，在兩個選擇都各有優劣的前提下，不如将結果交給概率，剛好讓這個環節變有趣一點。

況且無論輸赢，他想要的關注度都有了，那表現好才是關鍵。

他是舞擔，唱歌也還行，rap的底子相對弱，但不妨礙他準備好了一個成品說唱節目——至少這個反複打磨過的成品是質量過關的。

至于沒表演的，也能留給舞台solo環節。

齊路遙是這樣想的。

這個建議似乎在靳羽的意料之外，但他也飛速接受了建議：“好啊。”

别的選手倒是顯得更興奮，畢竟battle環節多少有點喜聞樂見了。

“遙遙沖啊，”溫池擡頭棒讀，一副并沒有多真心加油的看熱鬧表情，“願概率之神保佑你。”

“算了吧，”齊路遙杠了一句，“概率之神看到你上學期的概率論成績已經連夜趕火車逃出演播廳了。”

“哪有你這麼說話的啊齊路遙！”溫池白了他一眼，沒想到自己這都能被波及到。

衆人紛紛笑出了聲。

兩人的猜拳以齊路遙的勝利告終。出結果的那一刻，他餘光瞥到下面的洛明決轉頭笑了一聲——接着就很自然地意識到了對面這人大概率是不弱的vocal擔的事實。

……感覺運氣并不是很好。齊路遙心想。但也不算最壞。

按照摘星之路的流程安排，在所有練習生全部入座之後導師才會出場，所以在這之前的選位battle，其勝負一般就是在場練習生共同決定。

通俗說來，舉手表決。

不過在這個環節會出現的選位battle并不多，一般也就一位會有人搶。畢竟在全部入座後馬上要進行的就是初舞台等級測評，在拿到新的等級之後，所有的座位都會被打亂。

或許也是因此，洛明決等公認有實力的選手也不見得對選座階段争一有興趣。

畢竟隻要不失誤，初舞台拿A對于他來說并不是難事，加上又是大公司主推，鏡頭量也不用怎麼擔心。

也隻有齊路遙這種需要鏡頭的人，會對此格外上心。

這邊，齊路遙和靳羽已經一前一後走上了舞台。

“你先吧，”齊路遙秉承着“禮尚往來”的宗旨伸手，“挑戰者優先。”

當然他私心很明确，就是探個底。

靳羽顯然也明白這點，不過不知道是覺得挑戰者理應帶頭還是根本不在意，這次倒沒謙讓，去找工作人員準備好了設備，然後就擺出了架勢。

這個環節是臨時出現的，所以也沒有伴奏，就清唱，算是能夠直觀看出水平。

“……在故事落幕之前

讓我最後一遍”

第一句一出來，台下就傳來了練習生們的讨論聲。

這首歌名字叫《光路》，是前星世紀藝人賀白澤離開公司後的第一首solo歌，也是他的代表曲目之一，但一直以來都少有翻唱。

因為真的是出了名的難唱好。

敢選就足夠說明問題。

況且還是自家公司出走藝人的歌，不管結果怎樣，熱度總歸是有了。

齊路遙想。隻要能唱好，就是相當聰明的選曲。

那邊靳羽的表演還在繼續，高音段落清澈而粘稠——這個形容有些奇怪，但卻是他現在所能給出的最直觀也最合适的表述。

這首歌想要表達的就是在堅決和猶豫之間的反複，講述有關于少年的困境和抉擇，而靳羽的表演與這樣的情緒可以說是高度貼合。

“我感受光路

在蔓延

向遠方的時間線”

為節約時間，他們本來就沒準備唱全曲，因此唱完副歌，表演就算結束，靳羽關掉手麥，向台下鞠躬緻意。

而台下的練習生們在經曆了一兩秒的反應之後，後知後覺般爆發出了一片淩亂但聲勢到位的掌聲，活躍者甚至開始直接喊着他的名字應援了。

似乎這不是一場臨時的battle，而是一次正經的表演。

齊路遙也跟着其他練習生一起鼓掌——這場表演雖短，但是是肉眼可見的高水準。最容易崩的副歌段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瑕疵，從技術到情感都接近完美的水平，和最頂尖的專業歌手比顯然還有不足，但放在選秀初舞台上頗有種降維打擊的味道。

靳羽轉身走過來，将話筒遞給齊路遙，說了句到你了，加油。

齊路遙選了一首基調傷感的慢情歌。

聽完對方表演後，齊路遙心知技術上确實有差距——不是他水平太弱而是這人水平太高，因此在準備的兩首預選曲中果斷挑了更情感流的一首。

多少能靠着風格獲取點票數。

最後全場練習生投票，排除掉被剝奪投票權的月城組和星世紀組的五人，剩餘79名練習生中，有31人投給了齊路遙。

大抵是近因效應，加上大家也确實各有喜好，這個票數至少稱得上是讓他很滿意了。

“恭喜你。”于是齊路遙帶頭鼓掌，轉身對着靳羽說。

台下也響起一片祝賀的掌聲。

“謝謝。”靳羽沖他點點頭，轉身再度踏上台階，最後坐在了一位之上。

齊路遙也跟在他身後上台階，在全場的注視之下，選擇了目前排名最高的空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