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被稱為“小顔”的選手——轉身和隊友換位的顔可輕,在被隊友擋住的一瞬間,伸手在耳邊按了按。
所以齊路遙才下了這樣的判斷。
“好像是的……”紀銘一看這個動作,就開始替對方緊張了,“那他能處理嗎?”
顔可輕和紀銘是室友,也是有名字的vocal擔,但并不是所有vocal擔都有能不靠耳返唱準歌的能力。
顔可輕顯然就不太能——而問題在于,他又剛好被分了整首歌最核心的唱段。
台上的其他組員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雖然表面沒做出什麼行動,但是多少會時不時将目光移動向他的方向。
不過也沒什麼用,畢竟現在不可能暫停演出去處理設備問題。
直到顔可輕的唱段再度來臨,他轉過身和隊友換位,握住手麥站定開口,整個人都有些輕微的緊張,于是不可避免的,尾音的調又偏了一點。
——在場觀衆沒聽過完整的原曲,可能難以一時間意識到,但是選手們都是聽過的。
這段是核心的高音段落,本來是其他六個人環繞着齊舞,顔可輕一個人站在中央站樁唱歌的。
顔可輕下意識地想轉身調整,突然又意識到舞台并不允許這樣的舉動,于是隻能硬着頭皮繼續下去。
也就在下一句詞,站位換到了顔可輕身後的林星源出乎意料地停下了動作,轉身後退兩步。
然後,與顔可輕背對而立,加入了對方的唱段,同時伸手,向隊友們比出了一個“1”的手勢。
隊友們似乎是瞬間領會到了其中的暗示,在接下來的幾秒内,各自在一個合适的時間點選擇停下舞蹈動作。
然後互相背對站成一圈,環繞着顔可輕,接連加入了小合唱的隊伍。
沒有經過任何前期的排練,顔可輕的個人唱段變成了以他為C位站位的合唱唱段。
組裡的每個人都在輕聲附和吟唱,顔可輕的聲音混雜在隊友的聲音裡,聽不太真切。
但此時此刻,這或許就是在沒有交流的前提下能給出的最好答卷。
這是他最後一段個人片段了,既然已經出問題了,顔可輕幹脆伸手摘下耳返,去聽因為突如其來的合唱片段而驟然劇烈起來的台下應援。
也去聽來自隊友們的,沒有約定但統一而整齊的配合。
然後輕輕彎了彎嘴角。
在發現問題的一瞬間心中升騰起的不安,好像在這一刻也盡數消散了。
“這默契,”後台,紀銘已經進入了感歎模式,“他們真的沒有預演過嗎?”
“說不定呢,”齊路遙從大屏幕看着幾個人的動作和站位,說,“至少他們都練過隊友的part。”
由林星源所帶頭的這波救場十分順利,順利到大部分觀衆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後續的part的銜接依然很自然,隊形迅速恢複,下一個成員接上新的唱段。
直到最後,一道光路從舞台的後方開始蔓延,直到照亮整個舞台,同時,頭頂的光幕鋪灑出蔚藍的色彩。
成員們各自站定擡頭觸碰天空,完成了這首歌的最後一幕,之後,鞠躬謝幕。
是一天之内臨時改的ending,但又和歌曲的意義格外搭配。
微末組的調整在幾個組裡算是相對少的,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又臨時做出了新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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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接下來要上場的組,就剛好是調整最多的組了。
——即使遠程組剛開始表演的時候,far組就要準備上場了,導緻齊路遙等人基本隻能看到他們表演的最初一小段,但這一小段,也足夠讓他們明白謝忱的整體思路了。
這個遠程組藏藏掖掖了整整四天的設計,是将原曲改成了類似于舞台劇的形式。
本身的戀愛小甜歌的基調沒變,但是呈現的形式卻改成了完整的故事,中間穿插進的謝忱擅長的rap也變得更加自然而然。
“各位,”遠程組的表演開始不久,紀銘站起身招呼着far組隊友們,“回來再看,該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