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就此沉沒無際深海
卻也有無法放手的未來
是否隻有經曆無數失敗
才頓覺最難總是選擇釋懷”
齊路遙閉上眼,同時卻又跟着歌詞一道,向上伸出手,不斷做出想要握住什麼的姿勢。
當然,沒有道具,能握住的隻有空氣。
但躺在淺水中,面向着舞台頂上的光幕,齊路遙突然有一種自己正在抓住那些頭頂上的星光的錯覺。
即使此時此刻的他,根本沒有睜開眼,也不會像觀衆那樣實時地看到,頭頂光幕的星星正在一顆一顆地蘇醒。
直到伴奏又重新慢下來。
舞台的光線無時無刻沒有在緩慢流動,而此時此刻,剛好将他的身影映照成了一半明亮一半陰暗。
齊路遙站起身。
發梢和衣服的尾端有水滴落下,在水面濺射起細小的波紋,他伸手摘掉了之前綁在發尾的發帶,将其纏繞在左手的手指上,從暗處緩步走向光照亮的區域。
然後,右手舉起手麥。
“很久之後我才明白
原來
但凡相遇都如此短暫”
其他隊友也跟着一并起身,落後幾個身位,交替着走位,逐漸形成“V”字隊形。
齊路遙伸出左手,拉着蝴蝶結的末端,扯下繞成領帶樣式的白色絲帶。白襯衫最頂上的扣子一直沒扣,領口随着唯一的束縛的消失而自然散開。
他右手握着話筒唱着,左手伸手向前。
白色的絲帶不知何時被釋放,一陣無名的風驟然吹過,帶着它飄向前方。
——是他們臨時向道具組申請的編排。
齊路遙沒有任何試圖再度抓住的動作,而是始終帶着釋然般的笑,一步步後退,直到走到隊形的末端,再轉身站回正在向中間靠攏的隊友身後,再次隐沒于暗的那部分舞台。
“也學會走過漫長道路無所依賴
才懂唯有道别是生命常态”
絲帶依舊被舞台上的鼓風機裹挾着翻飛,伴奏聲再度放慢節奏,光影流轉着,灑落在台上的少年們身上。
隊形轉換成一個三角,柯新塵換到C位,從各自的動作變成了齊舞段。六個人兩兩一組各自更換着唱段,而站在三角中央的林天裡,則獨自表演着英文和聲的段落。
“黯淡的光與影
Can you feel
何時才能蘇醒
Can you hear
逐漸失去聲音
I don't wanna lose
回憶不再更新
but where to find”
是觸覺,是記憶,也是追問。
從歌詞從唱腔中傳遞出來的無力感浸染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但那些人生必經的挫折和遺失也終将成為過去式。
跟在之後的dance break段由齊路遙重新回到領舞的位置,7個人交替的低聲吟唱帶動着情緒從低沉走向另一個方向。
動作整齊劃一到了很驚人的程度,個人特色沒有被完全壓抑,但每個人都似乎徹底融入了這場表演。
低身時,揚起的水霧偶然間阻隔着視線,卻又給整場表演增加了朦胧的視覺感。
無論如何,最終也要起身,也要抗争,也要帶着過往的一切思緒前進。
他們想說。
講述開始走向尾聲,vocal擔們又開始輪流唱着最後的片段。
“直到模糊的相片
終成過去式的節點
仿佛還是昨天
卻又流逝多年
還要向前
或是就此沉眠”
站位不斷變換着,直到最後,所有人都停下動作,轉身前行。
回到最開始燈光亮起時的站位。
“路途一如既往遙遠
或許将來某天
我會寫下心中答案
代替想念”
少年們靠在礁石上,用輕輕的聲音吟唱,直到最後一道光落在齊路遙身上,他側身面向觀衆,掌心向上伸出手。
“To you”
帶着少年音的輕訴,為這場表演畫下最終的句點。
燈光徹底黯淡。
身處黑暗之中,齊路遙突然伸手摘下了耳返。
或許是始終注視着本人的粉絲們也注意到了這個動作,應援聲都加大了幾分。
齊路遙感覺自己不自覺地低頭笑了起來,然後在燈光再次亮起之前收斂,和隊友們一起站在舞台中央,鞠躬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