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完團綜，他們果然得以去曜連島玩了一下午，借此機會又錄了一期小團綜素材，晚上才回市區搭淩晨的飛機返回A市。
謝忱沒跟其他人一起走，而是趁着這幾天回家一趟——雖說平日裡沒去學校上課，但他總歸還算是高二學生，六月底要回學籍地會考。
閃星幹脆給了所有人幾天假期。
幾乎連續兩個月的團隊行動後，隊友們似乎都有積壓已久的事要忙——總之，就結果而言，隻有齊路遙一個人全程留在基地裡。
他也沒具體打聽其他人的安排，隻知道自己室友回了趟學校，說是可以将星2三個月折成兩個月的學期中專業實踐，于是要去交審核表。
齊路遙對這種毫不費力的湊學分活動深感羨慕。
當然，他自己也不是沒事做。事實上，他沒回R市的根源是許月白最近在A市，這人幹脆跑來基地視察了一番，又同他聊了點未來安排上的事。
除此之外，在謝忱回家前，齊路遙已經将自己關于二專的新想法和隊友們交流一通，大家各自又陳述了一些觀點——最終，他們計劃FM結束後隊内投票決定二專的定調。
但隊員們交流時話語間的傾向性還挺明顯。于是，在假期剩餘的時間裡，他也自然開始記錄一些新的創作靈感。
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是，在他們封閉錄制的三天裡，半年沒合體的終旅總算發了新專。其主打歌在發布當天就登上了音樂平台的播放第一，藥團蟬聯了快一個月的收聽榜首最終是迎來了接任者。
不過這倒并非是由于藥團一專發行時間久、後期乏力而出現的更替。實際上，即使在發布一個半月後，借着前段時間的風，一專三首歌的熱度也依舊在上升中，齊路遙他們還從遲杉那見證學習了一些幕後的推動手段。
——隻是，比起空降的榜單競争者來說，這份一度令他們驚喜和滿意的熱度卻顯得有些不夠。
終旅這次的主打《夏至日》很輕松地破了她們隊史和音樂網站的多項記錄，這歌确實寫得好，加上她們團原始路人盤就不錯，最終是獲得了空前的爆炸熱度，通俗而言就是大爆出圈。
幾天之後，齊路遙還在論壇讨論偶像團的版面看見有人發帖問，是不是信息化時代營銷變容易了，以至于虛假繁榮層出不窮，前幾年各個團都在圈内自嗨，最近大半年各個團都在寫“互聯網爆曲”。
下面被點了兩條熱評出來，第一條反問那為什麼之前吹的很多創作型歌手這兩年反而熄火了，第二條說這是偶像圈走向大衆的前兆，這幾年往後這幾個團估計還會出爆曲，說不定我們正處在一個偶像行業的黃金時代呢。
這誰說得準呢。齊路遙心想。很多事就是得事後評判。
隻是作為身處其中而非置身事外的人，此刻讨論這些未免太無意義，最重要的還是做好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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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即使他并不想貸款式讨論自己和這個圈子的前途，甚至因為終旅新歌碾壓式的熱度而冷靜了不少，也有人會幫他們貸款。
在結束最後一場FM後的後台，藥團衆人遇到了眼熟的不速之客。
“自我介紹一下，”紮着雙馬尾的少女坐在他們休息室的沙發上，在齊路遙推門而入後起身，“我是裴昭，各位好。”
“我們剛聊了一會，”時隔幾場後又來視察工作的遲杉坐在另一頭，轉過頭對謝忱說，“要不要猜猜在說什麼？”
——來者大家都隔着屏幕見過，當初曾在謝忱的決賽周視頻出鏡過的，他的雙胞胎妹妹。
“小遲姐姐你這麼問，”謝忱目光轉了一圈，“我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你這是對我有偏見，”裴昭慢悠悠地開口，“隻論你們進來前幾秒，我可真的在說好事——簡而言之，我白天打車去機場的路上象征性帶了幾張你手幅，結果那中年人司機居然問我這圖上是不是最近很火的那幾首歌原唱之一。”
“……什麼叫隻論，什麼叫象征性啊，”謝忱先是挑了毛病，然後又才反問，“你又想說什麼，用個例來表現我們現在已經能刷臉到中年人群體了？”
齊路遙一聽這話，倒是想起兩個多月前，他和靳羽還聽中年出租車司機評價過如今的流量當道現狀，不由得覺得有些錯亂的好笑。
“什麼又叫個例啊？”裴昭複刻了他的句式回話，“你能不能跳出你的互聯網世界啊，我覺得你們最近和當年叉團拿終音那張專輯發布一個月時候的熱度差不多了哎，很多人根本不會看你們的團綜下載你們的FC關注你們的微博，但确實會……”
“……你快别說了，”謝忱越聽越難以回應，因此出聲打斷她的發言，“怎麼開始給我們貸三大獎了。”
“你在自作多情什麼呢，沒給你們貸三大獎，”裴昭白了他一眼，“我要貸也先給我團貸，我團前幾天新歌你聽了嗎——不過我看你們确實要走老路起飛了，下次就要去聚星館看你們演唱會咯。”
“終旅這次時風也挺懸的，”文栩捷非常突然地插話一句，“他們的做派不太會發給才發布十幾天的新歌，除非是特定幾個人。”
“比如喬行老師？不過我知道啦——不要這麼快拆散一個粉絲的美好願景，”裴昭回應一聲，又轉向謝忱說，“暫且不論和我團作比較，你們現在路人粉真的比你想的多，快好好做二專，相信你們解散前就能登頂。”
這是施加壓力來了啊。齊路遙心想。
“不過現在也趕上好時代了，”還沒等謝忱開口回答，裴昭就開始繼續輸出，“二三十年前的那些人可沒有互聯網這麼好的傳播途徑，都隻能靠線下的雜志、音像品或者幹脆是口耳相傳——真是時代變了。”
“你又張口就是二三十年前，”謝忱說，“你才活了十八年，說什麼呢。”
“類比二三十年前當然是因為那段時間是文娛飛速發展的時期啊，”裴昭以一種給小學生解釋的理所當然口吻說，“你睜眼看看呢，現在但凡有腦子的人又開始投資了，文娛行業新的黃金期要到來了——”
這倒是齊路遙短時間内第二次看見相同的說辭了。
“小裴你是準備學傳媒類或者社科類專業嗎？”林星源開口問，“感覺好關心這些問題。”
“我學物理，”裴昭說出了意料之外但又有點情理之中的答案，“K大物理系，打算分流去天體物理方向。”
這話一出，大家不約而同陷入片刻停頓。
“……你想要同行建議啊？”于是文栩捷在衆望所歸中開口。
舒卓然在一邊小聲說：“這世界上怎麼這麼多喜歡物理的人啊。”
“什麼意思，”文栩捷捕捉到關鍵詞，扭過頭問，“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不喜歡物理的人啊？”
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出言聲讨。齊路遙身為中立派，倒是完全不準備發言，站在門口邊笑邊看大家小學生吵架。
不過說起來，裴昭的性格倒是和當初視頻裡——完全不一樣，毫無共同點。她本人解釋是當初高考壓力太大，壓力會讓人性格扭曲。
什麼毫不掩飾的瞎扯。
“比你哥哥适合去當rap擔，”靳羽發言，“很有葉總那個聯誼會的風采。”
“哎，感謝你的評價，這個話我喜歡聽，”裴昭一聽笑得很開心，“話說小羽哥哥看上去和她們很熟，能幫我要到終旅全隊to簽嗎？”
靳羽點點頭說可以。
“不是你怎麼不問問你親哥呢，還有怎麼安分守己還要被你們嫌棄啊？”謝忱虛情假意裝模作樣般委屈兩句，“這個圈子到底是什麼風氣啊！”
當然，小學生吵架最後還是無疾而終。
而等到第二天隊内聚餐環節，特邀家屬裴昭還真和文栩捷隔着謝忱一直聊物理，謝忱身處其中苦不堪言——其他人倒是看熱鬧看得很開心。
至于聚餐的理由，是為了同時慶祝FM收官和一專簽售會結束。
之所以簽售會這時候才進行，主要還是因為實體專制作流程相對長。限定團需要出道後的快速曝光，其間本來就容易産生安排上的矛盾——比如早在五月初預售的實體專到六月中才制作完成。
說起來，齊路遙對于三首歌也能叫“專輯”同樣有過一瞬間的迷惑——文栩捷對此的解釋是專輯比EP聽着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