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14日,王座2的決賽在S市市立體育館舉行。
這天沒碰上應景的雨,是個令人舒适的、陽光并不灼熱的晴天。
雖說決賽換了能容納上萬人的大場地,還開了四面台,但畢竟是好幾個流量團體,又趕上七夕節當天,所以決賽票依舊光速售罄。
藥團和序團衆人聚在後台,一邊配合做妝造,一邊聊天。
“小羽,你現在能說話嗎,”文栩捷的聲音從準備室另一端傳來,“你想第幾個上場?”
——最終,靳羽還是将最後一次抽簽機會讓了出去。雖說他本來就沒有太大熱情,也就象征性争取了一遍。
文栩捷很想去抽,那就幹脆讓他去。
而此時此刻,聽到文栩捷問題的靳羽本人,倒确實不能喊話,甚至不能睜眼。化妝師正在他臉上塗某種粉末狀物質,面部表情一變,大概就會出大事。
于是他彎了彎食指,坐一邊旁觀的齊路遙心領神會,替他傳話回去:“他說要第七個。”
“這是能讨論的話題嗎,”隊友們還沒人回答,聞言先出聲的是葉子心,“怎麼感覺你們又要上去出千了?”
“什麼叫又要,我們每一次7号位都是靠的運氣,”舒卓然反駁他,“而且我們隊除了遙遙,根本沒人懂怎麼出千。”
他說完,又轉向文栩捷:“倒是小文哥哥,我建議你先想想如果抽不出來7号要怎麼給小羽交代吧。”
“不要在外面污蔑我啊,”齊路遙笑,“我哪次不是公平公正抽簽的。”
“嗯嗯,你說得對,”舒卓然于是也笑,“有的人時間過了就不承認了——”
齊路遙聽到這回答,倒是真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舒卓然指的八成是當初分宿舍抽簽那回——這他确實反駁不了了,所以幹脆閉麥不說。
倒是謝忱很困惑地問了一句:“你在說哪次啊,我怎麼不知道?”
茫然的顯然不止他一個。
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笑了出聲,但又很默契地沒人揭秘。
“你别也跟着笑啊。”隻有靳羽的化妝師語氣不滿,“這是能笑的時候嗎,你都不怕被粉塵嗆着啊?”
這話一出,茫然的那群也開始笑了——當然,除了某些同樣需要保持靜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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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兩小時後。
不知是否是受到了概率之神的眷顧,頂着七分之六的翻車率,休息室大屏幕上,文栩捷展開手上的簽紙,一個規規整整的“7”出現在了正中央。
序團幾個人的目光紛紛投射過來,但也就看了一眼,似乎已經懶得詢問了。
畢竟有時候,運氣真的就是很說不準的事——比如他們隊自己抽了1号簽。
唐知年從台上回到休息室,一開口先是對隊友們來了句實在對不起大家,接着就笑了出聲。
于是序團其他人吐槽的話卡在半空中,也都一邊起身一邊笑了起來。沈疏影還找補了句其實1号也不錯,起碼他們那首歌做開場還行。
“你可以如此自我安慰。”葉子心說。
如同前幾次公演一樣,其他人還是集體在準備間觀看。
但這回是直播,他們不用給前台做reaction,任務倒是輕松了一些。
決賽七個舞台的整體布景,遠不如前幾次公演複雜。
前幾場的舞台更小,一方面适合劇情流發揮,另一方面,也能很容易被各類道具布置填充起來。
而決賽場地是大體育場。舞台足夠寬敞,幾乎不足以搭建覆蓋全場的大布景;整個場館也巨大而空曠,在台下多數并非自己粉絲的前提下,想要調動起上萬人的情緒,劇情流顯然并不如傳統唱跳來得直接。
于是到最後,倒有點返璞歸真的意思在了。
除了流星雨。
他們真準備在決賽上樂隊舞台,這是齊路遙有點意料外的——實話說,第三視角看,這是個略微冒險的決定,畢竟選的本來就是拿過三大獎之二的經典歌,Ice又是無數人的青春和情懷。
想要超越原唱幾乎不可能,要如何演繹确實是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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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路遙想着的時候,大屏幕裡,台上的舞台布置已經很快完成,序團的開場表演也即将開始。
他們決賽的歌叫心跳和聲,是這場決賽唯二的臨時創作原創曲中的另一首。
這回,序團并非如往常般由唐知年擔任創作主力,而是選擇了相對均等的分工。
齊路遙聽說,夏熾一直念叨着,不能次次原創任務指望唐知年出最多的力,于是隊裡決定在這場決賽踐行這一宗旨——最終便有了這首歌。
這是一首典型的抒情歌,主題是寫給舞台。
如沈疏影所言,很适合作為開場。
副歌那段沒設置編舞,于是序團的七個人則分散了站位,各自面向不同的方向,一邊唱歌一邊與觀衆席互動。
舞台、歌、表演者和觀衆,構成這首曲子的元素,也構成這場表演的元素——這種歌詞與現實場景的交錯感,大概正是他們選擇如此主題的原因。
如同意料中,現場的氛圍确實被這開場曲點了起來。
由于舞台布景少、轉場時間縮短,因而每場表演後的MC環節被加長了一段。不知是序團自己人也處于興奮狀态,還是好心替後面的隊保持一下現場氣氛,整個MC環節裡,幾個人顯得格外活躍。
回後台休息室的時候,沈疏影居然還來了句“說話好累啊”。
夏熾:“……是你自己要說這麼多的。”
而有的人在聽他們對話,也有人注意到,序團隻回來了六個人。于是洛明決提問:“……哎,年年人呢?”
“沒回來,”葉子心說,“他說想站台下看看下個舞台。”
大家一聽,心下了然。
畢竟下個隊是UD,選的是UD自己的老歌《Never》——它被稱為UD的戰歌,同時也是唐知年所在的D隊隊歌。
在多數人眼中,UD的舞台往往以劇情和歌詞表意取勝,而這首歌不一樣。
某種意義上,它算是UD這個大型團壓箱底的曲子,具有極高的唱跳難度,當初首演出來群魔亂舞,曾被很多人诟病過“編舞不顧成員死活”。
直到跳了好幾個月,成員們逐漸上道,其風評才發生了徹底的逆轉。
再後來,UD隊内的年末演唱會,這歌造就了一個出圈舞台,為UD貢獻了早期最大的一次流量——因此從此意義不凡。那場舞台的前三号位都是後來的D隊人,這歌最終便成了D隊的隊歌。
至于唐知年本人,就是那個三号位。
這歌被喊戰歌,實際上也有戰歌的氣勢。整首歌的編舞大開大合,明确有力,歌詞也相當直截了當,如歌名所言,從不猶豫,從不停息,從不放棄,永遠向前。
當然,對如今實力一般的UD陣容而言,多少有些情懷選曲。以邵怡藍為首的舞蹈廢物組,也不可能在一周的額外練習後就表現得很完美,隻能說大改走位,盡力掩藏。
雖說四面台就不太好藏。
但情懷也有情懷的感召力。
有人不完全跟得上,自然也有人表現完美,這歌隻要能跳好,那就足夠牽動起觀衆的情緒跟着不斷上升。直到副歌盡頭,氣氛到達頂端,常詩站在舞台中央,喊了一聲ultimate definition——
話音落下,台上成員、台下UD粉一并齊聲,念出一串屬于UD的應援詞。
喊完一遍,還重複第二遍。重複時聲勢變大了不少,大概是有很多其他隊的粉絲聽着有趣,也加入了進來。
聲勢傳到了準備室這邊。屏幕中和屏幕外産生了某種共振,實話說,聽起來還很震撼。
第二遍時,鏡頭轉向第一排工作人員座位區的唐知年,他擡起頭,望着大屏幕的方向,也跟着念那串自己喊過無數遍的應援。
然後沒再聽這歌收尾階段的表演,隻在這個環節結束後,就轉身離席。
“還好下一個是我們組,”金荷說,“我們聲勢也挺大的,氣氛上還算續得上。”
“小荷哥哥,”排在流星雨後的是飛團,于是林昕白語氣無奈,“怎麼你這麼一說,感覺我們隊要完了啊。”
大家紛紛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勸流星雨講MC的時候給現場降溫一下。
“我們盡量,”樂織霖居然還點點頭說,“隻要不要說上頭就行。”
“你倆想不說上頭還挺難的。”紀彌辛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