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能把弟弟說到啞口無言的徐子軒,低着頭沒有立刻答話。
“那個時候你就在她的主治醫生手下做助理吧?她抑郁症十幾年,為什麼越治越糟糕?回答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你為什麼藏起她的日記?她怎麼就突然……是不是你?”子冀扯着嗓子低吼道,一把上前揪住了徐子軒的衣領。
“夠了!你憑什麼這樣懷疑我!?”徐子軒終于被激怒,憤然揮起拳頭!
“都給我住手!子軒你想對弟弟動粗嗎?把手放下!有什麼話好好說。子冀……”
他大概聽出,兩人說的是子冀幾年前自殺的母親,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為這件陳年舊事吵起來。可他才叫了一聲子冀,便被一本硬面抄狠狠砸中胸口。
“别叫我!這聲音,這名字,都叫我惡心!”他愣愣目視着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男孩,後者卻鄙夷地撇開頭,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你,我媽……你們怎麼能做出那麼無恥的事!?虧我還一直希望你是……”子冀轉過頭來複雜的神情盯着他,迅速又移開視線,“……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多麼……肮髒!”
“子冀!你沒有任何錯!”他想解釋,可他該說什麼?
“說了,别叫我!”
“子冀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子軒已經恢複平靜,換上了心理醫生慣有的口吻。
“還有你!我會弄清楚媽媽自殺到底是不是跟你有關。如果有,我不會放過你!”子冀擡頭冷冷盯着子軒,又一轉頭從他手中搶回那本日記,“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見到你們!”那個他所熟悉的,明朗陽光的大男孩像是一下子變了個人,丢下那句冰冷的話就沖出了家門,甚至粗暴地撞開木然站在門口的女人……
老人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杯中的熱水差點灑在手上,山人趕緊替他接過水杯。“徐叔,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
“沒有。”他有些晃神的搖搖頭,突然又情不自禁笑起來,“知道嗎?子冀終于回來看我了。他好像瘦了,臉上棱角分明了許多,和我記憶中不太一樣了。但我知道是他,他肯回來看我了……”
“那隻是你夢裡的幻影,你腦溢血知不知道?你當時神智不清……”被艾峰叫去監控室回來後,徐子軒一直悶悶站在一邊出神,此時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吵死了,吵死了,我不想跟他說話。小林,你讓他出去!你幫我把子冀找來,你知道他在哪兒的對吧?我感覺你們還說話來着……”
山人解釋了很久才終于讓徐叔相信他認錯了人。後來徐子軒還是堅持開車送他回家,一路上他卻異常沉默,隻是偶爾提到想謝謝傑克。自從知道他是犯罪心理專家,山人想到那條心理側寫也許正是出自他的手筆。不知為什麼,他竟有些害怕讓徐子軒見到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