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森!?怎麼會是他?”此時蘇睿、艾峰、冷建已趕到交通協管中心。
“他一整天沒回家,周霆現在正在陳森家搜查。”冷建簡單說明情況,“我們就從陳森離開家起追蹤,看他這一天都去過哪兒,做過些什麼。”
他們很快找到了陳森家小區門口的道路監控,果然發現四點多鐘,他頭戴鴨舌帽,拉着行李箱走出小區。箱子看得出很沉,他拎着箱子下人行道的時候,還煞是費勁的樣子。有輛出租審時度勢地在他身邊放緩速度準備停車,三人以為他不會乘出租,沒想到他竟然上了車,行李箱就大大方方搬上了出租車的後備箱。司機下車幫他搬箱子,兩人似乎還說了兩句話。
“箱子這麼重,裡面應該就是王民宇的屍體吧?他膽子可真不小,拖着個屍體竟然坐出租!?”蘇睿咋舌,“那這些天他都把肉票藏家裡了?呦,我星期天去他家的時候,王民宇不會就已經在那兒了吧?”
艾峰搖搖頭,總覺得這事哪裡不對:“照理安全起見他該借一輛車的。”
“現在滿大街都是攝像頭,就算是借車也隐藏不了行迹啊。”蘇睿說得倒也沒錯。三人不再說話,全神貫注追蹤出租車的去向。出租車最終停在人民廣場後面的一條馬路上,陳森拖着行李箱從一個監控移動到下一個,不嫌麻煩地沿着廣場外圍繞了一大圈,最後來到博物館前的花壇邊。三人看到這裡,都是大吃一驚。陳森将手中的行李箱拉開,攤平推入了灌木後的草叢中,箱子裡面此時竟是空空如也!
蘇睿第一個沉不住氣叫起來:“等等,這不是他從家裡推出來那個箱子!?他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換了個箱子,是在哪一段路上換的!?這家夥還一直做出辛苦拖行的樣子,戲也演得忒好!”
艾峰卻很快想明白了這背後的彎彎繞:“本來就該有兩個箱子,不然也玩不了調包詭計了。他應該是把車事先停在了附近,空箱子直接留在車上。廣場周圍的幾條小路上有不少可供停車的地方,這裡車多人多,通往不同方向的出入選擇也多。隻要把車停到道路監控之間的盲區,打個時間差,上車後再變個裝之類,就夠我們找的了。這家夥真夠狡猾!”
果然他們看着陳森在電話亭邊布置完畢,七拐八彎穿過博物館周圍小花園,消失在了監控視頻中,再也沒有出現。
“我們很難摸準他之後什麼時間,會往哪個方向離開,這麼找太浪費時間!”冷建雙眉緊鎖,快速做出了決斷,“這樣,我們倒過來,順瓜找藤!先找到他在南站調換贖金時的動線。”
三人分工合作立刻行動起來,花費了一番功夫倒是發現了陳森拖着旅行箱的身影,但始終沒發現車子的蹤影,隻能根據陳森的行動路線大緻推斷出車子停放的區域。更奇怪的是,他出現在火車南站的時候遮遮掩掩,很注意避開監控,可離開時卻突然變得大意起來,甚至幾次擡頭被拍到正面。最後他竟把行李箱藏到成排的空調室外機之間,空手離開。
“怎麼回事,他幸苦了半天,最後把贖金扔了!?”三人驚得面面相觑。
“還是說,會有别的人來取錢?”艾峰此時想起,“他确實應該還有個同夥,不然沒辦法完成23号淩晨的綁架。”
“快看看有沒有人來拿過行李箱!”
遺憾的是,從下午至今再沒有人靠近過那裡。是還沒來,還是根本不會有人來?
“蘇睿,你留在這裡繼續監控,艾峰打兩張陳森拖行李的照片出來,跟我去現場!”
火車南站,即使是到了晚上8、9點鐘,也還是人流不斷。冷建去确認陳森的停車點,艾峰則沿着陳森走過的路緩緩向前,想象着當時的情景:
地下道路開闊平坦,兩邊都是商鋪,快餐店,路中間隔一段距離會有立柱和廣告牌,常會有人背靠立柱等人。路人雖然都行色匆匆,無暇他顧,但若是有人突然停下來,也還是會被一眼看見。而且停下來又能做什麼呢,這一路絕對是連随地扔個垃圾都無所遁形。
艾峰在心中暗暗搖頭,繼續前進,直到來到5号出口。這是個側邊的小出口,隻有一條窄長的回字型樓道。明明再往前不遠處的6出口就有自動扶梯,而陳森當時卻走了這個樓梯?他探頭走上樓梯,這裡沒有監控,也鮮少有人願意爬樓梯上來,正好可以做點小動作,比如把贖金再次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
此時他已來到出口處:一手拿着空箱子,一手是裝了500萬的旅行袋,有沒有地方可以暫時藏一藏,而且确保不被人發現的呢?他看到了出口處台階周圍一道石闆掩蓋的地溝,一直延伸到出口後方,正好被一旁配電房擋住,形成一個十分隐蔽的夾角。果然裡面幾塊石闆周圍的草有被踩踏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