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處緩緩走出個人影,尹珀秋禁不住動容:“裴泊雪,你還活着?”
他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淡然自若的樣子,步子不急不慢,腰杆挺直。
如果忽略掉他胸口的血迹和急促的呼吸的話。
“你還真是耐活,那樣都沒能把你打死。”尹珀秋皺眉道:“不過東西我已經拿到了,如果你不阻攔的話,我也不會趕盡殺絕。”
他已經決心放過對方了,如果對方懂得下台階的話。
可裴泊雪不懂,他隻是又重複了一遍:“把聖器留下,它是我的。”
“你的?”尹珀秋好笑道:“你的身體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迹,還配跟我搶東西?我一根手指就能再殺你一次。”
突然想起什麼,尹珀秋微微一頓。
“話說你不會法術的對吧……我比你走的早,算時間也就那夥和源宗的修士攔我了一會,但時間也不長。就算你在我離開後就立馬起身,現在就能追上我,說明你的速度也不慢。”
“那不是沒有法力的人類能達到的速度。”
尤其是對方還這麼不緊不慢地散步似的步行。
“才發現麼?”
裴泊雪淡淡道,帶着嘲諷。
是時間!
尹珀秋恍然大悟。那個男人,身邊的時間流速跟别人不同。
他想起那雙金黃色的眼睛,出了身冷汗。
時間,是世界意識的産物。當一種瞳術可以騙過世界意識時,它就非常逆天了。
裴泊雪走得更近,堅決道:“聖器給我。”
“少得意了!我憑什麼聽你的!”
尹珀秋飛身過去,将裴泊雪擊倒在地。但他也感到了一絲異樣,在他的拳接近對方身體時,速度會越來越慢。
又是一拳下去,他的身體已經慢到接近遲緩。而裴泊雪不受影響,從他的領口處将金梅花順到了手中。
“靠挨打來減速敵人麼?那我不能客氣了,我要一招斃命了解你。”
狗頭紋的長刀揮出,擦着裴泊雪的邊過去了。裴泊雪滾開幾米遠,全身骨頭碾的發疼。
風吹過,身體一涼。他吃驚地睜大眼睛,目光緩緩下移。
腰部的衣服被刀割破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而這當中,一塊紅色蝴蝶樣的紋身鮮活得仿佛有了生命。
“話說,你的那把刀上沾了很多人的血吧。”裴泊雪忽地開口:“這樣不詳的兇器,我或許可以用用。”
“雖然用刀和用劍還是有點不同的吧。”
狗頭紋刀身偏暗,冷鐵陰森得仿佛有血流出。這是一把不詳的刀,承載了太多的死魂靈,連尹珀秋都嫌棄。
刀身不受尹珀秋控制的,居然到了裴泊雪手裡。他揮砍下去,地面裂開縫隙。
蝴蝶更加鮮活了。
尹珀秋不能理解:“你不是那個和源宗修士的弟弟嗎?不能修煉倒能理解,你是何時練的惡鬼道,你家裡人知道麼?”
裴泊雪不說話,隻是揮舞着長刀。
尹珀秋的話倒是很密:“算了,這個問題沒意義,那夥人沒一個關心你的,連你走上歧途了也沒人在乎。那我換個問題,你不是什麼都不要麼,什麼都不在乎,為什麼非要搶奪聖器呢?”
什麼都不在乎麼?
裴泊雪一刀砍空,被尹珀秋抓住手腕控住,一道意念波傳入他的腦海。
灰蒙蒙的雨天,是裴泊雪心境的底色。
“别人都做得到怎麼就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