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朵：“我現在也是會揍人的。”

高家樂大笑。

車停到路口，宣朵先下了車，然後把關欣扶下去，關上車門走到前面和高家樂道别，高家樂從車窗伸出手機：“留個聯系方式吧宣朵。”

宣朵猶豫了一下沒動作，高家樂又說：“老同學，不至于這點面子不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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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朵跟着關欣回了家，是一棟老舊小區的居民樓，一樓的單元防盜門是壞的，關欣直接用手拽開的，鐵門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關欣不好意思地沖宣朵笑：“這個門就是這樣，不好弄。”

宣朵走進去和她一起走樓梯上樓，順口問：“物業不管嗎？”

關欣：“老小區，沒物業。”

上樓的時候宣朵用手虛扶着關欣，非常緊張：“你天天這麼爬樓梯不要緊嗎？要不要換個有電梯的房子？”

關欣：“沒事，現在還沒到那份上，房子我媽已經在找了，最後一段時間會租個房子住，等孩子生下來看情況再說。”

宣朵想說什麼，又覺得自己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說什麼都像站着說話不腰疼，所以閉嘴安靜了。

關欣家在三樓，她走到一戶門口先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裡面沒回音，才轉頭對宣朵解釋：“我媽不在。”

宣朵跟着關欣進了門，關欣讓宣朵先坐，自己去給她倒杯水，宣朵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關欣笑了笑：“沒事。”

關欣家是那種很傳統的裝修，一看就像那種老派教師家庭，木質桌椅門窗和地面，餐桌上還鋪了格子紋的塑料桌布。

宣朵接過關欣遞過來的水，往旁邊讓了讓，關欣在她身側坐下，宣朵捧着杯子小口喝水，兩個人一時都沒話說。

過了會兒宣朵才想起來問：“最近身體怎麼樣？感覺還好嗎？”

關欣看着茶幾上的竹制桌墊，似乎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還好，平時都是我媽照顧我。”

宣朵“哦”了一聲，又不知道說什麼了，關欣突然說：“謝謝你。”

宣朵愣了一愣：“啊？”想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沒事，我現在本來就沒什麼正經工作，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做，陪你産檢就當出來玩了。”

關欣：“不是，我是說林醫生的事。”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描述，“她今天……給了我一些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也謝謝你讓她幫我。”

宣朵小聲：“我沒讓她幫你。”

關欣：“但她總歸是為了你才幫我的。”

宣朵不知道說什麼，隻能轉移話題：“你跟……”她說出口才想到這樣問可能不好，但是話已出口，索性就順着問了下去，“路淺冬還好嗎？”

關欣淡淡地笑了笑：“應該結束了吧。”

宣朵愣了愣：“結束是……”

門口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關玉榮走進來看見沙發上的關欣和宣朵，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向宣朵問好，宣朵站起來說“阿姨好”，關玉榮将鑰匙挂在玄關，又拎着菜去了廚房，一邊走一邊說：“欣欣的朋友留下來吃頓飯吧，我買了菜。”

盛情難卻，關欣又拉着宣朵說：“吃頓飯而已，算不得什麼的，你要是這時候走了她等會兒又要念叨我了。”

關玉榮的樣子和宣朵想象的不一樣，宣朵以為她是那種非常嚴肅古闆的教師形象，實際上她很親切溫柔，臉上一直挂着笑容，在餐桌上不停給宣朵夾菜。

關玉榮：“你是欣欣在z城的朋友嗎？”

宣朵将碗裡的菜攏了攏：“是。”

關玉榮：“欣欣之前出國國内的朋友都差不多斷了聯系，幸好還有你。”

宣朵想澄清她不是關欣出國前的朋友，但關欣低着頭什麼也沒說，于是宣朵也沒說。

關玉榮又問了一些宣朵家裡的和工作的情況，宣朵簡要回答，說自己現在和朋友一起生活，有一份臨時工作。

關玉榮點了點頭：“如果有困難的話多聯系聯系父母，不要置氣，家人是永遠都在的。”

宣朵笑了笑沒說什麼。

吃完飯宣朵和關欣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關玉榮去廚房洗碗。

宣朵突然說：“你媽媽對你很好。”

關欣轉過頭：“嗯？”

宣朵：“那道菌香牛肉，食材很難買，而且做起來非常麻煩。”

關欣移開視線：“是嗎？”

宣朵點頭：“嗯，所以别灰心，你還有愛你的人，還有一個孩子，他們都是你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别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