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小哥就死在他們面前,衆人幾乎都驚了。
克萊萊直接抱着頭,一頓亂七八糟的心聲冒了出來:“@#%&……”
池清扒在地上,想拽住小哥,卻隻拽了一把沾血的泥土。
她當即瞬移離開,幾秒後卻空着手回來。
苗舒見她神色不對:“沒找到?”
妹子失落的點了點頭,擡頭望向灰發粉衣的年輕人:“李醫生,能救救他嗎?他之前救過我……”
李淮準面色平淡的看了她一眼:“人都不見了,救不了。”
陸巳看着山坡上殘留的血迹,還沒緩過勁來:“他、他……到底是怎麼被取走心髒的?”
墨走也沒有看清,蹙了蹙眉:“隻能是外挂了……問題是什麼外挂這麼厲害,能夠殺人于無形?”
“我這裡倒是有他動手的瞬間。”楊光抱着電腦,将屏幕轉向他們,“當時楚哥将他擊飛後,那人才出手的,所以和池姐他們之間的距離,其實隔得很遠。”
“隔得很遠?難道他可以隔空取物?”
“就是‘隔空取物’。”刀疤臉加入了他們的對話,看向苗舒,“這個外挂天克你,下次再遇到記得避着點。”
“幹掉就行了。”高中生妹子異常平靜的吐了幾個字。
克萊萊眨了眨眼,冒了一句心聲:“我靠,這位妹妹是個狠人。”
苗舒聞聲,冷冷的看向他。
“!”克萊萊吓得立馬捂住了嘴,“我去,被她聽到了!”
“哎呀!”他意識到又被聽到了,慌張的看了過去,就望見苗舒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那妹妹不會殺了我吧?”克萊萊掙紮了一下,最終躺平,“……算了……毀滅吧……”
楚域站在邊上,一直在回想剛才那個人的反應。
他與他對掌之時,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神情,麻木、空洞,又透出一絲癫狂,看上去并不像正常人……
楚域進入宿舍樓以後,也見過很多室友,即便是一心掠奪心髒者,也很少露出那種表情,大多要麼目标明确,手段狠絕,要麼被逼無奈,抉擇艱難。
眼鏡小哥死之前,曾讓他們逃離這裡,說是有人瘋了。
他望向山谷間仍在鏖戰的巨型機甲,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如果這些人并非自願搶奪心髒呢?
“走。”楚域決定先帶着衆人離開這裡。
或許眼鏡小哥說的對,這裡正在發生着某種不可控事件。
然而,隊友們讨論的十分激烈,沒有一個人回應他。
楚域心中一股無名火起,提高了音量:“閉嘴!”
這一聲低沉的斥責,立刻壓制住了所有聲音,衆人紛紛看向他。
楚域不由愣了一下,有些疑惑自己怎麼會用這樣的措辭,心中的情緒卻并未好轉,語調依舊低沉:“跟着我。”
陸巳不明所以,幾步跑了上來:“哥,山裡的霧氣這麼重,貿然行動是不是太危險了?”
“是啊,現在我們沒有地圖,目的地在哪兒都不知道,而且指南針也失靈了,”小孩哥同意陸巳的觀點,“還是等霧散了再說吧。”
“怎麼沒有地圖?”墨走甩了甩手中的門票,“我覺得老楚說得對,先走再說。萬一這裡還有‘隔空取物’的外挂呢?護甲也不一定安全。”
“你什麼意思?”苗舒立刻瞥向他,平靜的質問。
“就是啊,你陰陽怪氣誰呢?”陸巳立刻護着妹子,“你手中的死人門票有什麼用?帶着大家一起去投胎嗎?”
“講話怎麼這麼難聽?别以為我不敢動手。”
“你動啊。我講話就是粗鄙,哪有你茶裡茶氣?”
“一群傻逼,”容隐冷冷的罵了一句,“有什麼好吵的,留在這裡等死麼?”
“老娘忍你很久了,”池清本來心情就不好,臉上的不悅表露無遺,“你有種再罵一句?”
所有人都因為一點小事,争得不可開交,剛剛安靜下來的場面,再次失控。
楚域被吵得腦袋都快炸了,心中越來越煩躁,漸漸起了一股殺意,伸手擊向隊友的胸口。
就在他即将挖出心髒時,一個人按下了他的手,繼而就看到李淮準面帶笑意的臉:“現在動手,不太好哦。”
楚域一個激靈,看到自己的手正放在陸巳的胸口上,終于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他忙抽回手,望着面前仍在相互曲解别人意思的隊友們,隻覺一陣詭異襲滿全身。
顯然,山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影響他們的情緒。
包括他自己在内,都被這種東西操控,暴躁又易怒,被輕易的撩撥起殺意。
如果不是李淮準及時阻止,陸巳就被他失手殺掉了。
這之中,隻有克萊萊和李淮準還算正常。
一個,是因為心念可随時外放,很難積聚情緒;另一個,則本來就很瘋狂。
不行。
再這樣下去,隻怕這裡的所有人也會像他一樣,被控制着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