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間,一支送親的隊伍緩緩而來,敲鑼打鼓好不熱鬧。
他們身上個個穿着紅色的喜服,在蒼翠的樹林間,顯得刺目又詭異。
暮山景區早在九年前就已經關閉,山中早已人迹罕至,出現行人已是詭異,更何況還是送親的隊伍。
很顯然,迎面而來的,不是人。
楊光一言不發的看着山道,頭上滲出了冷汗。
池清更是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的攥着苗舒的手。
楚域和李淮準對視了一眼,黑市醫生意味深長的示意他,随即望向山林間落下的影子。
行進的隊,每一個都有影子,不論轎夫、媒婆,還是鑼鼓、喜帕……唯獨有一樣,空蕩蕩的,什麼都沒留下。
耳邊,嘹亮的樂聲依舊傳來。
愈來愈近。
就在送親隊伍即将與他們迎面相撞時,楚域飛身上前,将樂人手中的唢呐奪下。
按照光影的距離推斷,唢呐碗的影子應該落在轎夫的腳上。然而,左前側轎夫的腳上,除了婆娑的樹影外,空無一物。
所以,古怪就出在唢呐身上。
果不其然,唢呐聲戛然而止,隻見樂人手上舉着笙,緩緩飄來曲調。
在楚域指尖觸到唢呐的一瞬間,腦中傳來系統的聲音——
【獲得道具:樂器。】
【收集相關物品:3/10】
與此同時,送親的隊伍消失了。
那麼多人刹那間消失,克萊萊呆愣的眨了眨眼:“去哪兒了?新娘子不見了?”
“幸好不見了,要不然我們就死定了。”池清覺得他腦回路清奇,“半山腰突然出現一群敲鑼打鼓的人,你難道不害怕?”
“怕什麼?新娘子多漂亮。我還沒在現實中見過這樣的婚禮呢。”
妹子無語:“誰會在這種地方結婚?”
小孩哥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來,剛剛發生的事情,應該也是任務的一環。”
楚域将唢呐放進背包,招呼衆人:“走了。”
“啊?還走?”克萊萊此時已經精疲力竭,剛才忙着看熱鬧還好,現在隻覺一步都走不動了,“楚哥,你不是說進山道就不走了嗎?”
他蹲在地上,不想起來,楚域又催促了一遍:“一會兒天就黑了,必須盡快找到落腳的地方。”
“落腳的地方在哪兒?還要走多久?”
“不知道。”
金發少年聽聞,頓時覺得人生沒有了希望,抱怨的心聲向外冒:“都是周扒皮,說話不算話。”
楚域直接無視,望着再次飄來的濃霧。
他劃開了手機屏幕,繼而從聊天記錄裡翻出一張圖片。
因為任務二繼承了任務一的物品,所以收集到的導遊旗和銜環草都還在。
以及當時拍照的妹子傳給他的那張生者門票。
他将手上的亡靈門票,與照片裡的門票,再次拼了起來,合成了一幅不太正統的八卦圖。
圖中所示,坤門對生,乾門應死。
而坤門的方位,正對應淺溪。
溪灘邊比較開闊,便于他們及時發現危險,去那裡确實更安全些。
楚域當即按照地圖上的方位,帶着大家向下走,身後的隊友們再次争吵起來。
這一次甚至比之前更嚴重,争執之間,容隐被池清推倒在地。
他右手蹭到了一旁的樹杈,劃了很大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流了下來。
隻聽池清氣急敗壞道:“我之前看你就不像好人,剛剛是不是想陰我?”
刀疤臉按着手上的傷口,卻根本止不住血,也火了:“誰想陰你?不是你動的手麼?真TM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碰上你們這群傻逼。”
“你TM再罵一句?老娘确實想動手,你就是欠削。”
“池姐,冷靜啊。”克萊萊吓得攔在中間,“容大哥,你也消消氣,你們現在說的話,都不是出自本意,千萬不要掉入陷阱中。”
“滾!”
容隐火氣上頭,一把推開他,險些将克萊萊推落山崖,幸好墨走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影帝一向溫和的臉上也染上幾分怒意,蹙眉看向刀疤臉:“你幹什麼?真想殺人?”
“你丫找死啊?”陸巳也火了,“敢動我隊友,小爺跟你拼命信不信?”
眼見又要爆發一場混亂,楚域無奈之下,隻好一人一手刀,再次将他們敲暈。
克萊萊看着兩位妹子又倒在了地上,雙眼發愣,片刻後掙紮着望向他:“楚哥,不會還要我背她們吧……”
楚域點了點頭。
克萊萊人傻了,心聲緩緩往外冒:“為什麼又吵起來了……大家之前不都好了嗎……”
李淮準也狐疑的托腮:“病症反反複複,隻能說明病竈并未消除。”
沒有消除?
也就是說,他們的情緒依舊被某樣東西控制着?
楚域原以為來到遊客步道,就能相安無事,但事實卻是……
他心下不妙,看着偌大的景區,雙眉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