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會有人送吃食過來,公子今日便莫要出門了。”
“多謝老丈。”楚域随口應着,目送老翁離開。
“你有沒有覺得他不對勁?”
“你是指?”李淮準站在他旁邊,望着老翁蹒跚的背影。
“我剛才講話,如此不留情面,将村子的秘密說了出來。他雖然面露不悅,卻沒有将我趕走,反而重新将我安置,這不是一個普通人該有的反應。”
“你是說,他想留着我們。”
“對,或者說整個村子都是這個意思。”楚域望着簡陋的茅草屋,“這個村子并不富裕,卻願意養十幾個閑人,連我給的玉佩都不要,你說他們想要什麼?”
李淮準聽出了他的意思:“你想做什麼?”
“等我睡醒,離開村子。”
楚域說着,找了塊幹燥的草堆躺了下來,打算好好養精蓄銳一番。
李淮準挨着他,也躺了下來,枕着胳膊,望着茅草屋頂,笑了笑:“你不怕待會兒睡着以後,有人挖你心髒?”
楚域閉上眼睛,應了一聲:“不是有你麼?”
“哦?這麼信任我?”
“當然,好隊友嘛。”
他一邊打趣,一邊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無夢,很是舒暢。
等再睜眼時,耳邊傳來喜慶的唢呐聲,看來村裡派出去的迎親隊伍已經回來了。
此時,村民們的注意力都在婚禮上,正好趁亂離開。
楚域眯了眯仍有些惺忪的睡眼,看到李淮準正坐在桌案旁悠閑的喝茶,随口問了一句:“沒發生什麼事吧?”
“真不巧,”黑市醫生喝了一口茶,“今日的新郎又死了。”
新郎又死了?
楚域一個激靈,從草堆上爬起來。
和劇透的一樣,村子裡已經死了兩個人。
“李壞壞,你見過另外六名異鄉人麼?”
“六名異鄉人?”李淮準狐疑的擡了下眉,“我見過的,都在這兒了。”
他說着掃了眼屋内的幾人。
所有的室友在這兒了?
楚域不由一怔。
不可能。
錢阿寶聽到過老翁的心聲,“守陽村”内一定有其他人。
難道都被關起來了?
“出去看看。”他說着推開了門。
小胖子立刻追了出來:“帶上我帶上我,門主别留我一個人,我害怕。”
“守陽村”内,每家每戶的構造都差不多。
如果昨夜的新郎家下面有密室的話,所有的屋子下面,應該都可以建造密室。
村内一共有幾十戶人家,便可以藏幾十個人。
首先,楚域無法确定,是否有六人被關押。
其次,手上的線索太少,無法從幾十戶人家中,确定六戶。如果随便盲選,沖進去找人,反而打草驚蛇。
所以,眼下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先離開“守陽村”再說。
楚域叫上錢阿寶,挑了一條盡量躲避視線的路線,來到了村口。
沒想到另外幾位室友也跟了出來,小跑着追上了他們。民國姐姐穿着旗袍,行動不方便,哎喲叫了一聲:“幾位小兄弟,你們走慢點。”
小胖子眨了眨眼,高興的打招呼:“姐姐,你們也來啦?”
□□老大撣了撣貂皮上的草屑,十分霸氣的拍了拍楚域的肩:“我看出來了,你這小夥子有點想法,跟着你估計确實能保命。”
他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另外兩位大哥也走上來,一左一右的搭着他,似乎十分看好他。
楚域:……
“隻要你們交10枚生活币,門主就會保護你們。”小胖子趁機拉人入會,“快點交錢吧,價格很公道了。”
楚域:…………
閉嘴吧,李七。
少說兩句,不會死的。
村子外,濃霧缭繞,幾乎辨不清方向。
楚域不想聽他們廢話,先一步踏出了村子。
就在他走入濃霧的一刹那,耳邊傳來低淺的吟唱聲:“初一宰牛羊,初二挂紅梁……”
繼而,面前出現了一顆慘白的頭顱。
那是一顆女子的頭顱,與他之前見到的都不一樣,眼、口處并沒有縫痕,但是雙眼被人剜去,隻留下一副空洞的眼眶,就這樣黑黢黢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