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域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咳出一大口血來。
一股更為濃烈的詭異香氣,頓時彌漫在圖書館外。
身後的李淮準痛得悶哼了一聲,跪倒在地上。
楚域身上的三叉刀口猶如水渠一般,引着鮮血不斷地流淌,甜膩的香味壓得兩個人皆動彈不得。
李淮準看着滿地的血,不由握緊了手術刀,眸中皆是森冷。他擡手劃向容隐,但刀刃還未觸到,便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楚域望向陷入昏迷的李壞壞,攥緊了拳頭:“……容隐……為什麼?”
然而還未等到回答,另一柄利刃從下至上,捅穿了他的左肩,從後背直貫而出。
鬥篷男手中握着刀柄,微一施力,與容隐一左一右将他狠狠的壓在了地上。
“……咳咳!”
楚域猝不及防,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血,五髒六腑都恍若被撕開一般,疼得整個人都有些麻木。
因為利刃上有倒刺,他拔了幾次也未掙脫。
鬥篷男見他仍在反抗,從懷中又掏出一把刀,紮穿了他的大腿。
楚域痛得悶哼了一聲,失血過量讓他的體溫驟降,神志也漸漸有些模糊。
不行,他擺明了要将他放血緻死,不能這麼等死。
楚域現在還有一個天賦【重啟】沒用過,可使任意一個天賦立刻結束冷卻。
鬥篷男能無限再生,【倒刺】和【扣血】都對他沒有用,就隻有【平衡】了。
“客服一号……”他強撐着力氣,報出指令。
就在這時,一隻巨獸突然從天而降,砸在了樹林中。
巨大的沖擊力,将周遭草木掀開。鬥篷男被濺起的砂石眯了眼,塵煙之中,一柄鐮刀狀利刃斬向了他。
隻見“查理”揮舞着前肢,直擊其要害。
鬥篷男似乎沒想到異獸會來救人,堪堪躲避的同時,詫異的看着它:“你瘋了?東西不想要了?”
“我隻要你死。”
“查理,你居然敢背叛我們!”
“難道不是你們先動的手?”
鬥篷男看着它身上暗綠色的血,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似乎也不演了:“隻剩你一個了?”
“查理”手中施力,冷冷的盯着他。
鬥篷男見它沒有回答,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他們還真是心急,就不能等我辦完事麼?查理,本來與虎謀皮就有風險,要怪也隻能怪你先選擇了他。”
他說着望向被壓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域,開懷的彎了彎眼:“你看看,一隻喪家之犬,哦不,”轉而将目光掃向異獸,笑得愈發徹底,“是一群。”
“查理”咬了咬牙,将鬥篷男手中鉗制着楚域的利刃斬斷。
一旁的容隐見狀,手中攻勢一轉朝異獸擊去,被它一腳踹飛。
楚域終于得以掙脫,踉踉跄跄的從地上爬起。
“壞壞!李壞壞你快醒醒!”
楚域跌跌撞撞的沖了過去,容隐卻不知何時又爬了起來,攔住了去路。
他分明被“查理”踹得不輕,額角、嘴邊都是血,但恍若未覺一般,依舊不要命的扯着他的腿。
楚域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心中隐隐有些異樣。他重新看向容隐,這才發現他雙目無神,樣子極其古怪。
被人控制了?
誰能控制他?
難道尚衍在附近?
楚域心下啧了一聲,敵衆我寡,不宜戀戰。
他挂念着李淮準,無暇與其糾纏,一掌擊暈了容隐後,背起黑市醫生就跑。
另一邊,鬥篷男任由“查理”攻擊,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又殺不了我,何必浪費力氣?”
“因為有人可以殺你,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幹掉你們所有人。”
“你說他?”鬥篷男視線望向漸漸逃遠的楚域,眼底又挑起了一絲陰鹜,“他們真的能走麼?”
“能。”
他似乎聽到了很好聽的笑話,帶着幾分譏諷:“你一個人,怎麼救他們兩個?”
鬥篷男話音方落,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楚域身旁,一把抓住他身上殘留的斷刃,再度将他壓在了地上。
二人身手本就不相上下,此刻楚域又受了重傷,奇襲之下隻能強受一擊。
他不顧肩上洞穿的血口,奮力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查理”也匆匆趕至,一左一右鉗制了他的行動。
鬥篷男見自己讨不到便宜,忽然笑了一聲,看向異獸:“你選好要救誰了嗎?”
楚域不知道他又想說什麼,為防他蠱惑它,出聲道:“……别聽他廢話……直接動手。”
“查理”卻突然伸出鐮刀狀前肢,刺入了他的後頸。
楚域隻覺一陣刺痛,便動彈不得:“你……在幹什麼……”
“‘清零計劃’一旦開始,就無法終止。這所學院即将爆炸,沒有逃出去的人,都将留在這埋骨之地。我隻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諾,帶着我的族人們去過嶄新的生活。”“查理”說着,自顧自将肚子劃開,猶如拉開拉鍊一般,從中取出了一團黑色狀方塊,随即又熟練的将肚皮縫上。
因為場面太過詭異,饒是楚域也不由愣住了。
“他說的沒有錯,我隻能救一個。”它将體内的“芯片”融進了楚域的右肩,将他的傷口縫合,“趙同學,我選擇救你。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隻選擇救你。”
原來所謂的逃生,是一命換一命。
它無法關閉炸彈,也無法開啟閘機,唯一的方式,便是将自己的“芯片”給予旁人……
“……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我們還能想别的……”
“沒有别的辦法,”“查理”打斷了他,“難道你不是走投無路,才來找我的麼?”
它的話,讓楚域啞口無言:“如果隻有一個人出去,我甯願那個人是李淮準。”
“那可不行,”鬥篷男忽然插話道,“他是我們的。”他借勢斷了自己的四肢,得以脫身,與此同時拽住了黑市醫生。
楚域怎會讓他得手,也死死拽住了李淮準。與此同時,一招擊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