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銷毀證據,隻能是兇手所為。
“應該不是他,”李淮準望着1号車間的構造,“這裡像是公共區域,誰都能進來。”
撕了卻又放回原處,說明剩下的東西不怕被人看到。
這時,楚域發現碎片上羅列了幾個名字,糖果食品商貿、糖果超市……他不由道:“之前在N辦公室看到的文件,有這些大型連鎖商業公司嗎?”
“沒有,“李淮準回答道,“這不是N的那份計劃。”
新計劃?
楚域将僅有的零碎信息組合起來:“糖果工廠前身是犯罪集團,所有員工實則身處同一條利益鍊,且都不是省油的燈。‘歡樂頌’是秘密售賣的商品,隻有包括兩位廠長在内的6名員工知曉,因此銷貨渠道必然十分隐蔽,諸如賭場、小商店之類。而這份計劃上的銷售鍊卻遠超想象。”
從碎紙上的内容推斷,幾乎涵蓋了糖果市所有食品銷售網點,比副廠長N之前兩條銷售線相加的還要多。
楚域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N所經營的兩條線,不過是規劃中的一部分,這一份才是真正的“X計劃”。
他之前一直沒想通一個問題,既然糖果廠的員工在這座城市内消費無需付錢,為什麼N還要如此喪心病狂的斂财?
但如今他終于明白,在這座城市生活并不是不用付錢,而是他們之前去的幾家店鋪,恰好就是糖果廠的産業。
“N自以為開拓了新的銷售渠道,可以偷偷斂财,其實從一開始就瞞不過定下這個計劃的人。”
N作為棋子,被人利用,之前那些私人恩怨都不是最大的殺機。
而孫木拍到了這份完整的X計劃照片,發現了更大的秘密,所以被滅口。
李淮準聽到他的推論,有些不解:“N身為副廠長,難道不知道工廠旗下有多少産業?”
“或許還有一個遠比他權限更高的人存在。”楚域說着掏出了之前從孫木那兒找到的照片,其中一張幾乎全部為黑色的相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不像是一張拍壞的照片,否則不會被孫木特意保留。
果不其然,在照片一角,極其隐蔽的陰暗處似乎有一張辦公桌,桌子上放置着一塊三角玻璃銘牌,寫着“X集團總裁——X”。
李淮準與他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的蹙了蹙眉。
又是這個字母,且這一次指向了人。
這就說明此前的推測都錯了,“X計劃”中的“X”,并非指代糖果“歡樂頌”,而是人的名字。
難道十八号寝室内還存在着第十三名室友——X?
這個可能性一旦被提出,楚域不由毛骨悚然。
這就意味着有一個嫌疑人,一直被他們所忽略,而這種忽略是緻命的,如果對方為關鍵人物,那麼他們從一開始就找錯了方向。
現如今面對的,恰恰就是這樣一個棘手的境地。
“壞壞,我們得找到多出來的那個人。”
“十八号寝室隻能進入十二人,除了财務J之外,剩下的十一名嫌疑人不是都照面了麼?”
“不,”楚域并非自己開啟的十八号寝室,而是被“雙人觀影券“送過來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你我隻占了一個位置。所以這間寝室中,确實還存在着第十三個人。”
李淮準第一次正視他的假設,面色沉了沉:“你懷疑誰?”
“廠長A。”
将他們召集到此處,開啟十八号寝室内唯一任務的人,就是廠長A。
她或許也是第一個發現N死亡的人。
整所糖果工廠中,A才是最高執行人,N的計劃中也有她的參與。二十年前,是她創辦了糖果工廠,她不僅會操作機器,也有全部車間的鑰匙,甚至了解工廠的所有渠道,包括但不限于原料進口、糖果分銷。
楚域之前一直以為A隻是個NPC,以至于從未懷疑過她。
現下想來,她才是最符合條件的那個人。
“去找她。”李淮準說着離開了1号車間。
然而,二人趕到廠長辦公室時,A卻并不在工位上。辦公室内狼藉一片,到處都是燒毀的資料。
楚域撿了一些殘片,但已被焚毀幹淨,根本無法辨認。
李淮準查探了一圈後,确認道:“A自己燒的。”
“她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麼?”楚域暗道不妙,“糟糕,2号車間的屍體,我們還沒屍檢。”
“好像來不及了。“李淮準望向窗邊,隻見2号車間方向飄起滾滾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