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栀并三個室友,本是想為難一下江夏花,給她點顔色瞧瞧。
誰能想到,江夏花細胳膊細腿,還沒她們高呢,搬着二三十本厚書、背着架古琴走了半天,臉不紅氣不喘,步子比她們還輕快。
她們不知道的是,江夏花在家裡常年挑水下地,力氣要比普通女同志大很多。
要不是對自己的體力有自信,江夏花也不會想去食堂當後勤。
白曉栀的三位室友面面相觑,眼瞧着白曉栀抿緊唇角,心情愈發惡劣,不由得心照不宣地同歎一口氣。
白曉栀喜歡林登雲,是一件衆所周知的秘密。
他們從初中就是同學,一路高中、大學,一直在一起,沒有誰跟林登雲的關系能超過她去。
她們其實都默認白曉栀跟林登雲是一對了,隻是覺得他們是不好意思明說。
畢竟他們那麼相配,一個是外國語學院的翩翩才子,一個是新聞學家世不菲的娟秀佳人。除了他們彼此,還有誰有那個資格和他們在一起呢?
哎,做夢也想不到啊!憑空跳出個江夏花!
就跟石頭縫裡蹦出個孫悟空似的,一登場就把一切鬧了個天翻地覆。
白曉栀在宿舍摔了多少個杯子,又撕爛多少條手帕……她們還腹诽白曉栀是敏感猜疑沒事找事,今天打眼一看,林登雲待江夏花那個體貼殷勤勁兒,誰信她隻是個親戚妹妹呀。
有旁人看見,都特意當個耳報神跑到她們寝室通知,林登雲今天載着個格外俊俏的女同志,在學校裡親親熱熱地閑逛呢!
怎麼教白曉栀她不惱火!
要她們說,林登雲那個态度其實也不奇怪,江夏花條件在那擺着,盤正條順,說話好聽,态度又柔媚可憐,是男人都會不自覺地想照顧她。
瞧,她搬書走了一路,不是遇見那麼多男人攔住她問需不需要幫忙?
江夏花從女宿舍樓走到小會堂,驟然發現白曉栀她們對她的态度更差了。
方才還是刁難她,不過小半頓飯功夫,已經連睬也不睬了。
江夏花還以為是她做錯了什麼事,但書沒皺,也沒磕碰到古琴,更沒踩掉她們的鞋——
江夏花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她們,但她很清楚自己是來賺錢的,不是來跟她們交朋友。
一天賺二十的好機會白曉栀還會給她嗎?江夏花不覺得。就算還會有,那至少也得等到明年端午不是?
她頂多和這些人相處一天,基本不會有第二次再見的機會,這麼一想,哪還費得着難過或生氣。
江夏花和她們泾渭分明地在小會堂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十一點,有人拿了鑰匙開門,放她們進小會堂。
林登雲也過來了,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讓白曉栀拽走和同學開短會。江夏花把書跟古琴都放到後台房間指定的位置,識趣地沒跟上去打攪。
又等到十一點半,另一個打雜的也來了,是一位寡言少語,樸實健壯的大娘,據說是幹挑夫這行當的。她便跟在大娘後頭,人家幹什麼,她默默地跟着幹。
白曉栀讓她們做的活正如她所說的,是一些不清閑、不體面、得跟不少人打交道的雜活。
譬如搬運堆在教室裡的道具、樂器、桌椅等,幫忙布置會場等,必須在四個小時内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