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壯着膽子伸手放在他額頭上,也沒有發熱。
“啊!”越溪一聲驚呼。
應洛羽猛然伸手抓住她的手,睜眼後将人拉了過去,幾乎是臉貼着臉,後又掐住她的脖子。
越溪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出聲,視線不小心又與應洛羽對上。
她心中暗叫不好,但很快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冰涼無力,再湊近仔細看,發現應洛羽的眼睛雖睜着,但渙散無光,這分明是昏迷後觸發防備本能,才出的手。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越溪一時無語,擡手對着應洛羽的額頭向下一推,原本昏迷的人頓時失去所有力氣,掐人脖子的手掉落,躺在地上任人擺布。
越溪将手搭在應洛羽的脈搏上,因為徐叔徐嬸常年帶病,她多多少少和醫館的大夫學了一些,把脈後,她又認真瞧了瞧應洛羽的臉色,蒼白消瘦,還冒虛汗。
這症狀像是餓暈的……
“不會有生命危險吧……”越溪嘟囔一句,心中也覺得餓暈這件事有些離譜,最後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通報青初。
轉身那一瞬,被遺落在門口的食盒映入她眼簾,腦中一個主意閃過。
似是下定了決心,越溪握拳擊掌:“事在人為!”
她起身去取來門外的食盒,将那碗施了靈氣的清湯鄭重端在手裡,眸光堅定看向地上的應洛羽……
*
隔日越溪在東廚來回踱步,嘴裡還啃着手指,時不時朝外頭望去。
“越溪姐姐!越溪姐姐!”久香邊跑邊喊道。
聽見喊聲,越溪頓時精神,跳出門去攔住久香,一臉期待:“是不是二公子要傳膳?”
“不是,是姑姑讓你去二公子那,說是要問你話。”
“問話?”越溪疑惑。
不會是那靈氣漏了馬腳?
不應該啊,那一整碗湯給應洛羽灌下去之後,分明他臉色都紅潤了不少,況且事後她也及時告知晚桃,傳了李大夫來診脈。
難道是那湯引起副作用,要找她興師問罪了?
久香愣愣地盯着越溪,看她像是被點了穴道一動不動,喚了幾聲都不見回應。
此時的越溪正在回憶下山的路線,哪一條适合逃走的。
醒山居内,應洛羽坐在榻上,隻着一身月白裡衣,披着一件狐毛大氅,歪身手臂搭在腿上,手裡不知在把玩什麼東西。
李大夫坐在他左下,一手靠着藥箱,一手捋胡子。青初和晚桃則是正立站在應洛羽右側。
四人一聲不響地,同時盯着站在堂中央的越溪,見她規規矩矩福身行禮,面色淡定,身上灰撲撲的,裙擺上還沾着柴灰,一看便知道是從東廚匆匆趕來。
青初擡眼看了應洛羽的臉色後問道:“越溪,昨晚你是否給二公子喝了什麼?”
“回姑姑,二公子當時虛弱無力,情急之下,奴婢隻能給他先喂些湯水。”越溪自若回答,一五一十描述前因後果,還将當時的緊急誇張了幾分。
越溪的話前後邏輯并無問題,與晚桃的回憶也對得上,青初對此并無懷疑。
“那你說說,昨晚那湯裡是加了何物?”青初又問。
越溪心裡咯噔一聲,緩了語氣:“回姑姑,昨日農莊送來的芽菜我瞧着新鮮,便提鮮煮了清湯,又想二公子素來胃口不大好,于是磨了山藥汁加入其中一起煮沸,又加了些許鹽提味便沒有其他了。”
念完原先想好的說辭後,越溪垂頭屏氣等着人再發問。
應洛羽停下手中的動作,冷冷道:“擡起頭來。”
越溪眼珠子轉了一圈,也想不到應洛羽此時這話的用意。
她穩了情緒後,緩緩擡頭,而後對上應洛羽審視的目光,黑眸深沉但明亮,看不懂情緒似藏着千絲萬縷,越溪原沒想到是這樣一雙眸子,一下愣了神,好不掩飾地打量回去。
應洛羽感受到越溪的目光,快速眨了眨眼睛,躲閃移開視線,後問道:“我昨日昏迷,你是如何喂我湯水的?”
“湯水那自然是奴婢用湯匙喂的,二公子十分配合。”越溪立馬笑着回答,但見應洛羽突然眼神變得冷漠,立馬收住。
一旁的李大夫捋着胡子,臉上還帶着看熱鬧的笑意。
越溪心想:壞了,難不成撬得太用力,把他牙齒給撬壞了?不應該啊,當時他已經昏死,工具也扔了,他不可能知道。
昨晚應洛羽的嘴跟縫了金絲線一般,怎麼都撬不開,越溪又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幸好随身帶的布兜裡,有下廚時用來量水位的一截琴絲竹,越溪動作麻利用小刀修整一番,對着應洛羽的牙齒往裡撬,情急下忘記是否使過了力,但最後是順利将湯水灌下去了。
總歸是撿了應洛羽一條命啊。
如此想來越溪有了底氣,又補了一句,手還比了發誓的手勢。
“千真萬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