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随玉兒将單子上的東西都采買完畢,各個店鋪的掌櫃知道是應府要的東西,都趕着幫忙将東西送到府裡,多虧如此,她們才輕松一些。
“玉兒,我要去趟錦酥齋。”
“錦酥齋?你不會是要去買芙蓉糕吧,那得抓緊了,他家芙蓉糕是招牌,這個時辰可能已經賣光了,怎麼不早說呀,要是知道你要買第一家就得去那。”
“那我也得去碰碰運氣,半個時辰後我們在這見,我快去快回!”越溪邊跑邊說話,說到最後都得用喊的了。
她一路跑到錦酥齋,這時候店裡隻有零星幾人,台上、架子上的糕點也所剩無幾。
越溪一排排找去,最後在櫃台旁看見店鋪小夥計正在給一籃子芙蓉糕包油紙,她欣喜上前,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小兄弟,我要三包芙蓉糕,麻煩你幫忙包起來。”說着越溪往包裡掏銀子,她也沒想到這麼順利,但随即夥計就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姑娘,這些已經被人訂走了。”
“都訂走了,這麼多?”越溪瞪大眼睛,發問的聲音都變大了。
掌櫃的聽見聲音趕忙跑了過來:“這位客官,有什麼可以幫您的?”
“掌櫃的,你們這芙蓉糕還有嗎?”
“真是抱歉,姑娘今日是來晚了,芙蓉糕都賣完了,這些是其他客官今日一早就訂好的。”掌櫃指了指身後那一堆芙蓉糕。
“那我今日訂一些,明日你們幫忙送到應府可好,我現在就付銀子。”越溪抓了一把銀子遞過去。
掌櫃沒有接過,笑着回道:“原來姑娘是應府的,失敬失敬,但我們店裡百年來的規矩,都是做當天的買賣,否則這訂的人多了,我們每日做的數量也有限,更重要的還是得保證這糕點的口感,得對得起各位食客才是,還請姑娘諒解。”
都是做後廚工作的,掌櫃的一番話越溪深有體會,也十分理解,但想到三個月才有的一次出府機會,說不定自己都待不到下一次。
掌櫃見越溪還站在原地一臉擔憂地不知道想什麼,便提議:“要不姑娘在這等等,這個時辰那位客官快來了,您同他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勻一包。”
越溪見還有機會,頭如搗蒜。
沒過一會兒,門外就傳來開朗明亮的聲音:“掌櫃的!小爺我來取今日的芙蓉糕了!”
少年蹦跳着跑了進來,着一身普通的竊藍騎裝,花青錦帶纏在腰上,手腕上還戴着一條圖紋稀奇的黑紅腕帶,這搭配看着有些奇怪卻趁得人清爽陽光,他一頭烏發高高紮起,還編了幾條細辮,尾端系了幾個清脆悅耳的小銀鈴,引得過路的人都得回頭看一眼。
“公子,都包好了,您過目。”夥計把包好的芙蓉糕搬到櫃台上,還用細麻繩将一包包串了起來。
少年笑起來眼若月牙,眼眸清澈明亮,一進門就直直盯着那堆芙蓉糕。
越溪這才知道,原來這麼多芙蓉糕都是一個人定的,便上前詢問:“這位小公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少年轉頭打量越溪一眼後扭頭就走:“不情就别請,一看就知道又是打我芙蓉糕主意來的。掌櫃的,又是你的主意?”
掌櫃不好意思笑笑:“這姑娘來一趟不容易,您看看……”
少年立馬拒絕:“不行!你們店裡不多做,打我一個客人的主意也好意思?”
越溪湊上前:“小公子,我不是白拿,我出雙倍的銀子,三倍也行,隻要一包芙蓉糕。”
“小爺我每天早起來就來搶,你們這些人就是想不勞而獲!”少年說完,将那堆芙蓉糕甩起往身上一背,手上還拆了一包,晃頭晃腦邊吃邊往外走去。
“小公子!拜托您!”越溪一路追到街上,已經跟了少年一裡路。
少年嫌棄地看着她:“看你姑娘家斯斯文文的,怎麼這麼貪嘴,為了塊芙蓉糕如此至于嗎。”
“小公子不也為了芙蓉糕早起排隊嗎,應該能理解小女子的。”越溪雙手合十欠身對着少年,還一邊追趕,姿勢瞧着詭異。
少年:“……”
“小公子?”
“我不和你說了!這塊就算賞你的吧!”少年臉色微愠,沖着越溪喊了一聲,随手拿起一塊芙蓉糕塞到越溪嘴裡。
越溪猝不及防吃進嘴裡,芙蓉糕口感綿甜松軟,甜而不膩,不愧百年老店的招牌,但……
越溪停下腳步又仔細品嘗,自言自語:“好吃是好吃,但我做的也不差吧。”
越溪的原意,是指久香經常吃她做的糕點,但還提議她到錦酥齋買芙蓉糕,讓她對芙蓉糕的期望值拉高了。
已經大步走出好遠的少年耳尖聽見這句話,身形一頓,随後倒退走回越溪身邊。
“你剛剛說你做的芙蓉糕比錦酥齋的好吃?”
“我不是這個意思!”越溪急忙否認。
少年不耐煩擺擺手,又問:“這不重要,你是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