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沐瑤驚訝,“可我從未聽說過妖族有附身之法,也不是鬼神,會不會是操控,就像傀儡。”
“小瓜說,這裡完全沒有它族人的氣息,這裡根本不是暮林,與其說有東西附在那榕樹裡,還不如說是其他妖祟變化成榕樹的模樣。”
應洛羽大步上前,手掌中的熾炎燃起,“既然不是暮林,那我就一把燒了!”
“小心!快趴下!”
越溪大喊一聲,衆人也沒來得及多想,紛紛伏地,下一瞬,榕須猶如刀斧一般,将四周的樹木砍了半截,若是方才慢了一步,此刻已經身體分斷,血濺當場。
“血!有血!”宋嫣然跪在地上,衣衫已經被染紅,她舉着沾滿鮮血的雙手,已經失去理智。
四周被砍斷的樹,竟不斷湧出如人族鮮血一般的濃液,一股鐵鏽味瞬間蔓延開來,每走一步,都能從地上帶起血絲。
越溪抱着小瓜慌亂無措,方才樹木的濃液噴濺,将小瓜淋了大半個身子,此時小瓜動彈不得,越溪更是不敢觸碰,擔心一碰,小瓜的身體便會四分五裂,她撕下一塊衣衫将小瓜包在裡頭,護在懷中。
“把它給我。”
應洛羽小心接過,指尖帶着熾炎慢慢從小瓜的身體上劃過,沒一會兒,小瓜的身體逐漸恢複幹燥,身體也能活動自如。
小瓜如獲重生一般跳到越溪身上,還向應洛羽福身敬禮。
越溪看它如耍寶一般,忍不住輕笑一聲,幫他轉達,“小瓜說謝謝你。”
應洛羽忙着檢查她的傷勢,“你受傷了。”
方才榕須的襲擊,越溪離得最近,躲閃不及,被劃傷了胳膊,衣衫破了,早已血肉模糊,還滲着一絲黑血。
越溪自己反倒沒什麼感覺,“無礙,一點兒也不疼。”
這時前去探查的弘遇跑了過來,“公子,那榕樹精果然不一樣,榕須上的綠毛和粘液沒了,一半變得鋒利無比,另一半跟被蟲子啃了似的,密密麻麻的孔眼裡還滲着黑血,您剛剛用熾炎燒的地方,馬上又長出來了。”
應子默補話:“我看你還是先收起你那熾炎,别動不動就要全燒了,我們還沒找着回去的路,你一把火燒了我們就得死在這。”
幾人探查的時候也不敢離得太近,那榕樹精蠢蠢欲動,晃着榕須像是找不着方向。
馮休年在暗處觀察許久,一個猜測浮上心頭,抓起一旁的一塊大石頭,朝着他們反方向扔去——果然,那榕樹精突然發瘋似地持續攻擊石頭落地的地方。馮休年跪地趴在地上,探聽地底的聲音,手掌觸地感受。
“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馮休年蹑手蹑腳走來,聲音都放低了,“先說壞消息,這榕樹精攻擊力太強,屬于一擊緻命。至于好消息,一是這榕樹精沒有根須,我們不必擔心地下的攻擊,二是這榕樹精依聲辨位聽力卻不好,所以為了少些阻礙,剛剛才砍去一大片樹。”
久香後怕地拍了拍胸膛,“還好還好,剛剛吓得說不出話,否則我就死定了。”
弘遇湊近捂住她的嘴,說話隻敢發出氣音,“你說你這是聲小,也不怕人笑話。”
馮休年的視線一刻都不敢從榕樹精上移開,提醒衆人,“它若是找不着人,興許等會兒又要砍一撥樹,大家夥找能出去的地方時,也得萬分小心。”
阿鎮也想去找,但久香卻将他牢牢抓在身邊,趙烨西不在這裡,她害怕阿鎮不小心出了事,自己沒辦法救他,此刻她竟慶幸阿鎮天生說不了話。
出口還沒找到,榕樹精此時又有動作,榕須尖拍打着地面,像是在搜尋什麼東西。
馮休年走到應洛羽身邊,邊說邊向其他人打手勢,“應公子,這榕樹精又有動靜了,它動機不明,下一次攻擊也不知要攻擊何處,我們這幾人中,也就隻有你能攔下它,廢話不多說,我們護着幾位姑娘,其餘的就拜托公子了。”
“你善用音,聽你的便是。”應洛羽應允,“隻不過,我看它攻擊敏捷,卻空洞無物,等會兒我會找機會探一探它,必要時,勞煩馮公子替我打掩護。”
“自是當然。”
眼前的榕樹精與在暮林的榕樹精最大的不同,就差在一個“情緒”,興許是被暮林的榕樹精戲弄多了,面前這個,除了出招緻命,便是靜默聽聲,如同傀儡一般,隻聽指令,毫無意識。
正說着,那榕樹精突然發狂甩弄榕須,周圍又是一圈樹木被攔腰砍斷。
馮休年讓衆人分散各處伏地靜待,隻可躲不可攻,更不能發出大聲響。他自己則抱琴在應洛羽身後等待時機。
待榕須靠近之時,應洛羽施放熾炎攀附而上,熾炎纏繞間困住榕須行動,并滲入榕須之中,一路探尋到榕樹樹幹。
“樹幹内空虛不見樹靈,漆黑一片。”應洛羽閉眼,以熾炎作眼探查榕樹内裡,此法風險極大,萬一遇到埋伏,攻擊熾炎等同于雙眼受到攻擊。
馮休年雙眼緊盯,“那樹裡,定有幕後之手。”
樹内一片黑暗,應洛羽原以為是因為沒有光亮,待視線适應,才發現是一團團黑氣翻滾,一陣亮光閃過,分明是一張鬼面!
“鬼邪之術。”
應洛羽赫然睜眼,操控熾炎旋繞榕須,将樹幹直接燒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