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洛羽看着她，感到強烈的疏離感，低頭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輕聲說道：“對不起。”

越溪臉上沒有表現情緒，“為何要說對不起，你護了暮曉山，應是我同你道謝才是。”

“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很清楚我的仇人是誰，若是真的要追究其他人，當年圍攻我娘的降妖師裡，還有應子默。”

“他不是。”應洛羽解釋道，“當年他沒辦法的，他身不由己，甚至修為大損……”

“夠了！”越溪厲聲打斷，“我現在不想談論此事，我這次同意和你們同行是為了救沐瑤，往後橋歸橋，路歸路。”

弘遇在一旁聽得難受，聽見越溪想要撇開關系的話便忍不住了，“姐姐，我們從來沒将你看成外人，我們幫暮曉山也是因為你，是心甘情願的。”

“越溪，”應洛羽聲音微微顫抖，“無論你信或不信，我的立場，永遠是要護好我所愛之人……是兄弟，是朋友，亦或是愛人，我不奢求你的接納，但也别趕我走。”

越溪背對着他們，沒有再出聲回應。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馮休年三人并未出現，此時不遠處的一片樹葉被一支羽箭射穿——是馮休年的信号。

事不宜遲，越溪三人即刻前往中北部。

等快到達時，應洛羽探測到附近的妖族和降妖師氣息較遠，三人才落地開始搜找。

此地樹木雖繁多，但還是有很多斷崖和石洞，當初應子默和沐瑤墜崖的地方就在附近。

暮林其實更早以前，被稱作“墓林”，樹林為主，但裡面各式各樣的地勢像是陷阱一般等候不知死活入林探查的人。

但随着以沐家莊為首，各個門派派遣降妖師協助探查，才漸漸拓寬對暮林的了解，不斷新增來往枯骨河的路線和巡察。

盡管如此，集中在南部的妖族進攻派，仍是暮林之中最大的威脅。

他們落地的地方還位于中部，附近的徘徊的妖族多于降妖師，所以搜查時格外小心翼翼。

他們沒放過一處石洞和一棵可疑的高樹，但搜查大半圈，沒有任何線索。

就在他們決定下去一處斷崖搜找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越溪肩頭。

看見小人的模樣後，越溪驚喜得差點喊出聲，她立即将小人捧在手上。

“小瓜？你怎麼在這裡？”

應洛羽和弘遇聽見動靜，迅速來到越溪身邊，看着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瓜也十分吃驚。

自上次暮林一别，他們都以為不會再見面了。

小瓜手舞足蹈，對着越溪，說着隻有越溪聽得懂的話。

意識到這一點，越溪用手指點了點小瓜的腦袋施法，小瓜的外觀沒有變化，卻在下一次開口時，說了人話，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可以說話了？我可以說話了！我怎麼可以說話呢？”

小瓜激動地大喊大叫，越溪費了好大的勁才讓他安靜下來。

越溪忙問道：“你剛剛說什麼降妖師，是怎麼回事？”

小瓜突然想起正事：“有一個降妖師帶了好幾個姑娘，躲在一處石洞裡，現在很危險！我聞見你的味道就跟過來了。”

越溪三人面面相觑，弘遇先想起之前騎園送來的信件内容。

弘遇：“公子，之前襲擊村莊的半妖，妖族擄走大翎婦女，應該和這脫不了幹系。”

越溪面色凝重，對半妖的話十分敏感，她轉頭問應洛羽：“你有什麼打算？”

應洛羽思索，很快回道：“普通百姓在暮林根本存活不了，隻有一個降妖師的話，我們能擺平。”

他的意思很明顯，越溪也沒再多做猶豫，讓小瓜帶路。

很快他們來到一處隐秘的石洞外，小瓜從樹藤的縫隙鑽入，不一會兒，一個降妖師打扮的女子謹慎地探出頭來，看清應洛羽和弘遇的臉後，緊張又激動地撥開樹藤，讓應洛羽三人進去。

等三人進入石洞，适應裡面昏暗的視線後，才看清裡面蜷縮着近二十名女子，蓬頭垢面、衣衫髒亂，驚恐地互相依偎，躲在石洞的最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