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溪沒想到又遇到夕顔的舊識,驚訝之餘她轉頭看向應洛羽,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示意别多說。
“我沒有必要戲弄你們。”春芷發現兩人的眼神,也不惱,笑着道,“畢竟夕顔當年賴在我這白吃白喝好幾個月,我還沒找她清算呢,既然她死了,就由你來還吧。”
春芷的眼神柔和,嘴裡又說着不對付的話,越溪被她盯着,一時沒回過神來。
春芷見狀又緩緩逼近,指着越溪的鼻子,“怎麼?你還想賴賬?”
越溪趕忙搖頭,“我不會賴賬的。”
春芷定定看着她,随後衣袖一甩,扶着臉走開,“算了,你沒了娘已經很慘了,就不同你計較了。”
春芷的舉止投足,與她的外表有着割裂的反差,似還有些陰晴不定,看不出她的真實性情,甚至突然知道夕顔和她還有一段故事,這讓越溪有些緊張。
“今日來,是想請前輩幫個忙。”越溪鞠躬請求。
“族長,你幫幫她吧,之前她還救了我,就當作報恩了。”小瓜扯着春芷的裙擺搖晃。
春芷彎腰輕輕将小瓜抱起,用長輩的口吻教訓道:“你這每天都出去瞎轉悠,要是每次都被人救了,我報恩都報來不及了。”
于是,越溪幾人便看見小瓜在春芷的懷裡一個勁地撒嬌求情,緊接着,便聽見春芷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罷了,真拿你沒辦法,說吧,是什麼事?”
越溪:“季決的手下抓了大翎的一群姑娘,現在她們逃出正躲在附近的一處石洞裡,我們拜托您幫她們逃離。”
春芷思索片刻,緩緩開口,“這倒是不難。”
随後她攤開手掌,一隻土色的瓶子出現在手,她直接扔給了越溪。
“打開瓶塞便有沙土流出,對着要走的路線倒出,有流沙為你們開出一條路來,遮蔽四周妖族的視線,用完再打開瓶塞讓它們回去就好。”
程君聞言,開口問道:“聽着像是障眼法?”
聽見是障眼法,越溪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錯。”春芷淡淡回道,并不在意。
聽見春芷的回答,越溪不禁低下頭,想起方才自己施展出片刻的障眼法而已,身體便抵不住負擔,有一瞬間,她竟生出要向春芷請教的念頭。
春芷又提醒道:“不過你們出了暮林,記得将它們放出,否則我可不保證它們會出現什麼狀況。”
說完,她擡手撤去三人身上的沙土,擺了擺手讓人離開。
幾人剛要告辭,卻聽見春芷叫住他們,指着程君,“我隻讓她離開,你們三人留下。”
程君擡手作揖告别,“越溪姑娘你們多保重,我們便在此告别吧。”
程君向三人道謝後,便急忙往回趕去。
“你們在找葬花閣?”春芷等程君離開後才問道。
三人聞言十分震驚。
春芷:“看來我猜對了。”
說是猜對了,但越溪認定春芷一開始便知道他們到暮林的目的,沙妖無處不在,興許在枯骨河時他們就暴露了。
但越溪馬上便承認了。
“沒錯,我們在找葬花閣的蹤迹,前輩可有線索。”
“我有啊。”春芷用甜甜的嗓音,也馬上承認了。
應洛羽:“還請前輩告知!”
春芷垂下眼眸,幽幽看向地上的一堆堆沙土,周身赫然一股寒氣。
“告訴你們可以,但你們必須保證,要将葬花閣置于死地,永不翻身!”春芷的眼神突然變得森寒,小巧玲珑的臉上滿是殺意,“又或者将他們引到暮林,我自有辦法殺了他們。”
越溪他們對葬花閣深痛欲絕,自然是能答應的,但好奇為什麼春芷那麼痛恨他們。
“他們為謀私欲,在暮林吞噬各個妖族的妖力和精力,我以為遠離了季決便能讓我的小沙妖們平安度日,誰曾想,他們竟然連小小的沙妖都不放過,修得如此邪術,我必讓他們用血肉償還!”
春芷說得咬牙切齒,四周的沙土随着她情緒的激動,竟在地上卷起一個個小沙塵暴,三人頻頻躲閃。
但越溪還有不解,“既然前輩知道葬花閣位于何處,是何原因不能前往報仇?”
春芷神色突然變得淡然,有些失落的樣子,“我們沙妖族怕的東西不多,唯有水是我們的死對頭,倒不是我有多怕水,隻是那葬花閣建在哪不好,偏偏建在瀑布下面,我要是去了,我這群小沙妖定是會随我去的,這可讓我傷腦筋了。”
春芷就像沙塵中心一樣,小沙妖雖然暮林滿地跑,但始終都是圍繞着春芷行動,也難怪她不敢輕易離開暮林。
越溪他們立刻便知道葬花閣在何處——應子默他們三人尋去的暮林最北部。